直相当陌生的日本人社区的人们,而他也因此感受到日本人平常谦恭内向,但是一有状况就会立刻贡献心力的美德。
可是现在,贵船不在这里。
单单一个人的存在,竟然会如此巨大吗?当时妻子离开时,虽然也有感受到空虚感,但两者是不同的。
贵船没有出现在他应该在的地方,这件事情的影响力之大,足以改变整个房间里的气氛。
啊,原来——伊织突然领悟了一件事。
——自己和妻子真的已经结束了。
去年圣诞节还和妻子一起庆祝。等到正月时她便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
伊织一直认为两人之间的缘分,就是在这几天断掉的。
不对,不是这样。
相信自己和妻子应该早就结束了,只是没有浮上台面而已。然而这个状况,应该不是其中任何一方的错吧。
因为彼此都想把对方纳入自己的框架,而不放弃自己的框架吧。妻子是如此,自己也一样。
还是男女朋友的时候,做为不同个体是没有关系的,可以维持着各自的框架。可是为了成为能够一起携手前进的夫妻,就必须要放弃、退让某些事物,然后再紧紧依偎在一起,共同迈步才行。
伊织从冰箱里拿出四合瓶的日本酒,倒进杯子里,没有加热,直接冰凉凉地送进嘴里。
不知道贵船现在在做什么。
为了联络感情,听说大岛翻译社经常举办联谊。贵船没有详细说明今天晚上有什么事,不过应该就是那个吧。
以他那个人来说,现在应该已经被一群女人簇拥着了吧。
说不定——
说不定他不会再来了,这个房间的冰冷空气永远不会再变暖也说不定。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他就是不断反复这种恋情的男人,而且自己也没有权利阻止他。
人是不会改变的。
会迟到的人,不管提醒多少次都一样会迟到;会忘记客户长相的人,再怎么样也不会记起来;不擅长计算的人,即使每次都加以指摘,最后还是会计算错误。
贵船也一样,应该会一直反复着跟过去一样的恋情吧。他到底为什么会对自己出手呢?自己始终没搞懂这一点,唯一想到的理由只有「因为很稀奇」。
他一定是想尝试看看,吸引女性的手法能不能通用在男人身上吧。强行开发一个原本不习惯的身体,使之习惯,使之融化。
等到玩腻了之后,就结束这段关系。
三个月。
自从开始和他来往,至今已经过了三个月。
以每两个月就换一次女友的贵船来说,这份关系应该已经超过有效期限了吧。
像现在,他可能已经开始和某个人发展新的关系也说不定。再怎么说,自己都是最清楚贵船这个男人的身边绝对不欠女人的人。
他绝对不会做让人厌恶的事。能够耐心等待,擅长各种爱抚,能够展现温柔,也能变得野蛮。
此外——
一想到「那个」时候的事情,身体立刻颤抖起来。
舒服的地方。如果没有发展成这样的关系应该永远不可能知道吧,在身体深处不断被人穿刺冲撞之后出现的那种几乎让人无法呼吸的狂喜体验。
还有结束后,快感逐渐退去之时。从全身瘫软无力的自己身上担心地看着自己,然后缓缓重叠在一起的嘴唇,所带来的安心感。
——这样不就是炮友了吗?
弟弟是这么说的。他这样称呼,让自己有种抗拒感。
可是——
这份关系确实空虚又脆弱,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一点也不像你。
说得一点也没错。
自己真的一点也不适合发展这种短暂的关系。以前捡来的狗,现在也好好地养在老家,和自己的初恋女友结婚,至今还是和小学以来的朋友年年举办同学会,也会每年写贺年卡给自己的老师。
好像有人说过自己很重感情,不过那应该就是事实吧。
当初明明是用那么强硬的方式开始的,可是光是被他拥抱已经无法让自己满足了,自己也想回抱他。这个yù_wàng已经开始猛烈地燃烧起来。
要是说出自己喜欢他,相信贵船一定会很高兴吧。这一点无庸置疑。可是总有一天——相信不需要多少时间——他一定会甩开自己伸出的手。那个时候实在没把握能够保持冷静。
肩膀被人轻轻摇晃了一下。
「伊织。」
「嗯……?」
伊织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餐桌上,看来应该是不小心睡了一阵子吧。
「怎么可以在这里睡觉呢,会感冒的。」
贵船正看着自己,他身上穿着西装。
「联谊结束了吗?」
「啊,对。我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是社长硬是叫我去。他们还找我去续摊,不过我推辞了,因为义务已经达成了嘛。」
「你大可不必在意,直接去就行了啊。」
才说出口,心里马上想着自己怎么会说这种带刺的话,可是伊织仍然说了下去。
「就算你不来,我也无所谓。」
贵船像是相当意外似地看着自己。
啊,为什么会说这种话。果然是因为喝醉了吧。要是贵船真的生气回去了,那该怎么办呢?
结果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咦……?」
自己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为什么贵船会笑?
「伊织,你这是?难道你在吃醋吗?」
「吃醋……?」
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