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开车啊你!疯子吧!”
“你妈逼醉驾啊操!”
韩今宵仿佛没有听到,眼睛盯着前方的道路。
他是个糙人,但是韩小婷读初中的时候,他曾经好奇地看过她的作业本,数学作业本没啥是他能算明白的,他就看语文作业本,看到有一篇。
那篇里也有几个字他认不全乎,但他知道大概的意思。
是说有个心狠手辣的老猎人,每天睡的都是兽皮,吃的都是打来的野味,面对再无辜的生灵,他扣动扳机的时候,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但是有一天,他要开枪杀死一只羚羊的时候,那只羚羊却向他跪下来,清澈的眼里流出两行泪水。
老猎人还是开枪了,但当他给羚羊开膛破肚的时候,他赫然发现那只向他跪拜的羚羊肚子里还蜷缩着一只小小的羚羊幼崽。
老猎人从此放下猎枪,再也没有出现在高原之上……
韩今宵记得自己那会儿读完这篇文章后,叼着颗烟,愣愣坐在门槛上,看着坠下的金鸦,发了很久的呆。
其实再恶的人,都会有善的一面,让杀心变成良心,也许需要的是足够震撼心灵的重量,比如母羚羊腹内再也回不来的幼小生命和沉沉母爱,但有的时候,从恶魔到善人,也许根本不需要有谁付出生命来触动,也许只是一念之间,只需要一点点细小的关心,记忆里头一双清澈如稚子的眼睛,横七竖八散落在那里的几包胃药……
韩今宵紧紧捏着方向盘的手慢慢地放松,慢慢地柔缓,他把头抵在盘面,粗糙的呼吸着,闭上眼睛沉默地想着。
煎饼离去时朝他喊的话好像有一次撞击回耳中,戳的鼓膜生疼——
“韩爷,人要真给冻死了,就他妈再也活不过来了!!”
韩今宵仿佛被尖锐的刺儿猛然扎了,他蓦然坐直了身子,瞥了眼腕上的表。
五点十五分……
愤怒的司机们看到那辆悍马以更疯狂暴力的姿态猛地从蛰伏着的路边横冲,抢了旁边的公交专用道,毫无规矩地全马狂飙,在岔道口急转直拐,竟然拐到反方向车道,朝着开来的地方,又原路开了过去!
29、挥不下去的刺刀
愤怒的司机们看到那辆悍马以更疯狂暴力的姿态猛地从蛰伏着的路边横冲,抢了旁边的公交专用道,毫无规矩地全马狂飙,在岔道口急转直拐,竟然拐到反方向车道,朝着开来的地方,又原路开了过去!
车内那个人的脸色阴沉,面部肌肉紧紧绷着,男子有着淡青色胡茬的下巴更加的凌厉硬净,一双黑亮的眼睛里跃动着复杂的光芒。
车子在三里屯的酒店门外急煞,他跃下车,在食客和工作人员愕然的目光下飞快地冲进去——
酒店经理错愣地:“韩总!您怎么……”
“去把冷库打开!”
“什,什么?”
“冷库!!”韩今宵几乎是怒吼着。
经理趔趄着也往冷库跑,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还是慌慌张张忙不迭地,生怕让他老板雷霆大怒。
“这门怎么回事的啦,怎么锁口这里坏掉的啦!”经理本来普通话说的挺好,此时急的满头大汗,家乡上海口音也带出来了,“这怎么回事这,怎么又和上次出一样的故障了啦!”
“你别的啦了成吗!!!”韩今宵暴躁地打断他,眼睛仿佛喷着火,一拳重重擂在冷库打不开的白色阀门上,“有功夫在这儿闲掰扯,还不他妈快去把松针给找过来!!”
松针来了,跑的有点急,喘着气。
“韩爷。”
“把门打开。”韩今宵不废话,只指了门。
松针愣了:“可……”
“打开!!”
这回不用韩爷重复第三遍了,松针立刻抢上跪在自动阀门前,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掌心沁满细汗,他盯着那一扇阀门的自动门锁装置,眼里仿佛跑过锁芯的构架图谱。
一时间冷冻库外谁都没有了声音,松针贴在雪白的库门上,敏锐的耳朵听着里面咔哒咔哒带动的每一串细小的机械响动。
一秒,两秒……
韩今宵焦急地想要踱步,但又不能影响到松针开锁,一张线条冷硬的脸绷的愈发如同金刚钻般可怕的硬度,面颊部的肌肉因为压根紧咬而突起。
“开了!!”
松针一声大叫,夹杂着惊喜和重重的放松。
冷库内砭骨的寒气白霜呼地翻涌出来,松针觉得身边起风,韩今宵竟已跑了进去,60平米左右的冷库,里面堆着的都是酒店库存需要的生冷鱼类,肉类,在零下十度的低温下早已冻的和石头一样,硬硬梆梆。
“吴越!”
粗嘎闷窒的声音从
韩今宵的喉管里挣脱出来。
四四方方没有死角的仓库,甚至目光都不需要任何拐弯,就能看到只有一件t恤和一条牛仔裤御寒的吴越蜷缩在冻鱼冻肉的边上,为了尽量减少散发的热量,他紧紧抱着膝盖,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状。
“吴警官!”
韩今宵跑过去,脸色骤然变了,吴越的头发睫毛上都已经结了一层雾白雾白的寒霜,皮肤因为长时间不受什么遮蔽地暴露在外而呈现出蜡像般的苍白色。手里紧紧攥着在严酷低温下已经完全失效了的手机,上面的求救信息发不出去……
上海小经理在外头看的是一脸震惊,脸上啥血色都没了,嘴唇里上下两排白牙战栗地磕着。
他这是敢同深受,他上回不小心被关在这冷库里,才十五分钟不到,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