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我想上洗手间呢,你别老拉着我呀。”我说着,偷偷笑了。
苏姐似乎也觉得好笑,忙松了手,说:“洗手间里的任何东西,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别担心我会说什么,呵呵!”
苏姐话没落音,我已经进洗手间去了,方便和洗漱之后,苏姐便拉我一起下楼去吃早点,完了又用车送我去上班。
我没想到,自己和她相处一个通宵,居然这么平淡就过来了。现在想想,自己还真希望有些不平常的事能够发生。一切都没发生,反而心里很不是滋味。
今天上班做的第一个客人是虹姐。
自从那天被虹姐的男人暗算,我再没见过虹姐。她既没到指压城来,也没打电话呼我,眼见得她就要从我的记忆里淡出去了,没想到她今天又出现了。
“虹姐,好久没见了!”我见了她,便笑着和她招呼。
“想活剥了我吧?”虹姐也笑,“上次你被他们打的事,我都知道了。都怪我不好,让你挨那些冤枉打!”
“虹姐,你不会过了都一两个月了,还来向我道歉吧?我都忘了呢,别再来揭我的伤疤呀,挺痛的!”我自认为自己把话说得很风趣,以便打消她的内疚心理,因为只有放下了所有心理包袱,客人才能享受到最大乐趣。
“现在好了!”虹姐笑道,“我和那个没良心的一拍两散了,现在是谁也别管谁的事!”
“你和姐夫离了?”我惊讶地道。
“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虹姐闭上眼睛道,“我们定了个协议,婚是不离的,我不管他在外面怎么瞎搞,他也甭管我进指压城消费!”
“哦,原来是这样!”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样的婚姻那还叫婚姻吗?这样的家庭还叫家庭吗?
“可是虹姐,你的上门生意我是再不做的了,这点你得原谅我!”我小心地说,生怕会引起她的反感。
“没事,我自己过来就是。”虹姐说,“当女人真难,如果有下辈子,我他妈死活也要当男人!”
“呵呵,虹姐,当男人好吗?你觉得我这样当男人很好?”听她说当男人好,一阵凄苦的感觉不由得升了起来,我真想下辈子当女人呢,晴儿。
“你有什么不好的?”虹姐惊愕地道,“每天都能饱餐秀色,还挣高工资,得小费,隔三岔五有人包夜了还可以享受享受,你还不舒服?”
我苦笑道:“原来你认为这个很享受?”
“当然很享受!男人不都是这个劲吗?看见漂亮点的就想剥了别人的衣服,你能天天饱看各色女人的光屁股身子,你还不过瘾?你还能在每个来你这里的女人身上摸呀捏呀的,你能不舒服?那些死男人哪个不是边捏摸女人边流口水的?”虹姐似乎说起男人的德行就气大,越说越激动。
我不想再和她说这些。
当按摩师是不是享受我能不清楚?当一个男人丢掉所有的廉耻,背上沉重的道德十字架,忍受着生理的和心理的轮番折磨,从事着这种见不得光的职业时,他已经是在地狱的刀山火海里打滚了,还谈什么享受!
我不知道女性从事这种按摩是什么感受,也不知道男人去享受按摩是什么感觉,但我明白,和我同处一屋的,不论是按摩床上的女人,还是作为按摩师的我,我们都是不幸的人!
其实,说幸与不幸有多大意义呢?为了心中的一点亮光,人怎样生存,实在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人还活着,不是吗?
休息的时候,我打电话给许朵,问她什么时候去促醒中心,要不要我去接,她回说不用了,已经在中心了。我挂了电话,觉得现在和许朵真是隔膜得像陌生人似的了,也不知道都为了什么。
现在想想,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我造成了许朵的不幸,她不再理睬我也是应该的,我实在没有必要再去纠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