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婷芝见前台沉默着,便问:“还有什么事?”
“林总,苏小姐走的时候说她会一家家医院去找,没找到她不回临江。”
林婷芝略一沉吟,说:“知道了。”
林婷芝挂了前台电话,走到落地玻璃窗前,一直盯着楼下。不久便看见一个女孩出来,本来等在外面的另外一个男孩和女孩迎了上去。林婷芝想了想,拨通了电话。林婷芝一边注意着楼下苏苀的动静,一边叮嘱电话那头的人:“老李,公司门口有一个女孩儿,刚坐电梯下去,个子一米六五的样子,十八九岁,跟她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开着一辆红色宝马。你去帮我看着点儿,不能让她有什么意外。”
苏苀并不甘心,果真到各家医院一家家去问。欧阳开车带着她们一路问一路找。
无意中,欧阳发现后面有辆黑色轿车一路跟在他们身后,欧阳做了个测试,把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眼看着黑色轿车往前走了,再启动。但过了两个路口,那辆车又跟了上来。欧阳这才确定他们被跟踪了。欧阳不知道对方的来路,也不好跟苏苀她们说,只是默默地把车牌号码记下了,趁着钱宁宁陪着苏苀进去一家医院查问的时候,给认识的人打了个电话,看到对方后来回馈过来的消息才放心。对方告诉他,车牌登记在乘风公司名下。
欧阳不知道沈晓辉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什么都没说,既然苏苀想找,他陪着找就是了。
欧阳开车并不是很熟悉,也是才拿到不久的驾照,再加上路况不熟悉,为了避险,新车刮擦了好几次,欧阳一点都不心疼,刮到了都懒得下车查看,继续开。
欧阳带着苏苀,一口气找了十几家。钱宁宁看苏苀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架势,有些绷不住了。
从第十二家医院出来,钱宁宁把苏苀拉到一边劝开了:“我们别找了,行吗?全市那么多家医院,公立的私立的,找一个病人就跟大海捞针差不多。人家如果诚心躲着你,你就算找到那家医院又怎么样?人家就跟公司那前台一样什么都不会告诉你。说不定沈晓辉这混蛋就在我们已经找过的哪家医院里躺着呢,你怎么找都是白搭!”
钱宁宁的话就像一根针,在苏苀这个鼓足了气的气球上扎了个窟窿,片刻就把苏苀要找到沈晓辉的勇气和决心都泄了个干净,身体的疲惫感马上趁虚而入,苏苀这才发现自己中饭没吃,晚饭没吃,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整个人恍恍惚惚、轻飘飘的,大街上早已经霓虹照夜空了。
苏苀愣愣地看着钱宁宁和欧阳,他们的脸上全都是疲惫,尤其是欧阳,三十九度的高温下,开车整整十几个小时,估计他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罪吧。
苏苀知道她不应该拖着钱宁宁和欧阳跟她一起受罪,可是她没法不找他,她不知道现在除了找他她还能怎么办。
苏苀无力地蹲下了,坐在路牙子上,将脸深深地埋进臂弯,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
她想不通沈晓辉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要躲她,千方百计地要把她推开。
她更不明白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待自己,总是把最好的放在她手里,等她习惯了,依赖上了,又一手将它夺走。母亲是这样,沈晓辉也是这样。
钱宁宁看见苏苀哭得这么伤心,也难过起来。她觉得自己挺过分的,试想想如果她和舒景行遇上一样的事情,估计她会比苏苀更疯,那时候大概谁拦着她她敢跟谁拼命,别说一家家医院找,就是把整个海市翻个底朝天她也得把舒景行给翻出来。
钱宁宁蹲在苏苀的身边,搂住她的肩膀,把她紧紧地抱住:“好妹妹,你先陪姐姐吃点东西,吃饱了有力气了我们再去找。我答应你,今天一定帮你把沈晓辉给找出来。”
苏苀哭了很久,来往的人匆匆看了一眼就走了,谁也不会在意,因为这是在医院,人们哭得再伤心也不会有人奇怪。苏苀哭得累了,反而平静下来,抬起头,把眼泪擦了,跟钱宁宁说:“我不想找了。”
钱宁宁以为她是在赌气。
苏苀浮肿的眼睑上还闪着泪光,站起身。
“我等。”
苏苀声音沙哑地说道。
苏苀说这话的时候,欧阳正提着一大袋食品在不远处站着。马路上辘辘的车声掩盖不住苏苀的这一句“我等”,它就像一把小锤子,轻巧而又结实地敲在欧阳的心上。
欧阳回到家,发现家里灯火通明,爸妈穿着睡衣、姐姐裹着个大浓妆都在客厅坐着。
他知道他今天闯祸了。本来今天家里早安排好了一场宴席,请了所有的亲朋好友过来给他留学送行的,结果他都没来得及跟爸妈说一声就溜了,还关机一整天。
这会儿等着他的,就是一场审判。正好,家里人都齐全了,他也有事要宣布。
姐姐欧阳婧一看见欧阳回来了,起身就追了上来:“我的车钥匙呢?拿来!趁着我睡觉,偷我的车!就你那热乎乎才到手的驾照就敢开出去一整天!全须全尾回来算你命大。打你电话还不接,还关机!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们找你都找疯了?要不是交通队的老胡知道你在海市特意告诉老爸,我们都差点以为你被人绑架了。连陈叔叔他们都从省城赶过来给你践行,你可倒好,把一屋子的人晾在山庄里。”
欧阳把钥匙给了姐姐,什么也没说,走到父母跟前坐下。
欧阳明知自己理亏。
父亲欧阳胜本来就跟他说好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