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茶都不露面了。
夏少元连连冷笑,她以为她这样死扛着有什么好处呢?充其量垂死挣扎罢了,左右都是死,跟了他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这死丫头怎么就是看不开?算计他时的那份聪明劲呢?都叫狗吃了?
夏少元看着楚非绯和那面生的丫鬟进了冰窖,冷哼一声,低头看自己的字,他要写的是一首咏菊,“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此时笔意已断,再下笔时,那本应淡泊清雅的钩画间,生生多了几分戾气。
夏少元冷哼一声,掷笔于案,好好的一幅字,也就毁在了那团墨迹里,仿佛一个白衣秀士的春衫上的一团黑泥,刺目气闷得紧。
此时已经快接近正午,凉亭虽然有牡丹花丛遮阴,又临着池水,微风凉爽,却止不住夏少元内心冒起的那股火气。
夏家两朝国相,听上去似乎是荣耀非常,其实背地里,谁不说国相大人好手段,好胸襟,卖主求荣,最后才保得了荣华富贵。
先皇先皇后与国共存亡,被叛军逼死在光明殿上,当时在场的文臣武将,有骨气的,都当场自刎的自刎,撞柱的撞柱,追随主子而去。
倒是夏相国及几个为数不多的臣子,不吃眼前亏,向随后而来的新皇低了头。
新皇不计前嫌,仍保了夏相国的官职,归降的也满家封赏,但是这封赏的越重,打脸就是越狠。
背主求荣几个字,压得夏相国年不过四十,已经显了老态。
而夏少元在翰林院里,其实也没少受老一辈的排挤。
不过,谁又知道他们夏家的苦水,当初如果没有父亲的含恨屈膝,又如何保得先皇的最后一点骨血?
父亲牺牲了一世清名,最后可能还要背着这叛国的骂名入土,而他夏少元,则要牺牲一生的幸福,只为了那个旧朝公主。
旧朝公主......夏少元咬着牙冷笑,如此的毒妇妒妇,真是愧对她高贵的血统!且不说最后是否大事可成,就算能成,这样一个性格阴狠毒辣的女子为皇,实乃非万民之福!
夏少元越想越心情激荡,那冰好的冰酒,又让他几盏下肚,一时也有些薰薰然起来,只得扶着亭柱,让那凉风吹一吹酒气。
站在远处的婢子走过来,询问是否需要服侍。被夏少元没好气地远远赶走:“都给我走远点,不叫不许过来!”明园的婢子都知道夏少元不喜女子近身,所以都是站得远远的伺候,此时见夏少元心情不好,便站得更远了。一时假山之上,就只剩下了夏少元一人。
夏少元站了一会,觉得那酒气似乎去了一些,便打算将那剩下的字赶紧写完,好交了差。
不想却看到,那个面生的丫鬟急匆匆从假山下的山洞中走了出来,然后迅速没身于花径里。
夏少元站得高,看得远,眯着呀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丫头穿花拂柳地进了珠苑的院子。
再联想起之前楚非绯和她一同进去,却没有一起出来,而这丫鬟的行迹看上去如此可疑......
夏少元恍然大悟,看来他最近的做得有点过火了,那毒妇竟然连手段都懒得做了,直接要取了那丫头的性命。
☆、第二十六章不想死就动起来
楚非绯是在一阵连续沉闷的敲击声中醒来的,浑身的寒意和疼痛,让她还未睁眼身体就不由自主地蜷缩在一起。
一只大手拉了她一把,冷声斥道:“小心点,还想再摔下去一次吗?”
这声音是??
之前的跌下高台的那一幕迅速闪过楚非绯的脑海,她猛地睁开眼睛。
那人见楚非绯已经清醒,便放开了她,沉闷的敲击声继续响起。
不远处的墙壁上点着一盏昏暗的避风灯,借着那暗淡的光源,楚非绯很快发现她现在就置身在冰窖刚入门的那个高台上,背靠着墙壁。
如果她刚才未睁眼时,糊里糊涂地滚倒了的话,可能真的会再次摔下去。再来一次,楚非绯觉得自己大概不会只是浑身疼而已了。
身边那个人还在持之以恒地制造着噪音,楚非绯凝目看去,月白色的长衫在昏暗的灯火下,映出暖桔的色调,讥诮的嘴角,冰冷的斜睨,手里用袖子卷着一硬~物不断地在木门上敲击着。
“少爷?”楚非绯不能置信地喃喃地道,这不是那个人面兽心的夏少元吗?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那个面生的丫鬟暗算了自己还不算,还暗算了夏少元?他是先于自己被困在冰窖的,还是在自己后面被困进来的?
可是,如果是暗算夏少元的话,以夏少元的级别,怎么也得用上刺客,毒酒,匕首之类的,才符合他的身份吧......
而且......被骗入冰窖这种事,怎么也不像是满心算计的夏少元会犯的错误啊?
“醒了就过来帮忙!”夏少元斜了发呆的楚非绯一眼冷声道。
楚非绯回过神来,方才注意到夏少元一直在做的动作,敲木门......
“难道这木门从里面打不开吗?”楚非绯又惊又疑地道,一边以手握拳,敲击起来,一边大声喊道:“外面有人吗?”
清脆的声音在地窖里回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突兀而响亮。
“没用的,这地窖在荷花池底,墙壁周围都是厚厚的淤泥,声音根本传不出去,也就眼前这道门还有点可能。”夏少元冷声道。
楚非绯呆了呆,这木门?她看了看身旁的夏少元,现在离得近了才看清,他裹在袖子里的硬~物是一块坚冰,用坚冰这样的硬~物去敲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