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喜欢的款,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价位,上手又是什么感觉。
他正心猿意马地想着,冷不丁和年轻人对上了目光。只见这年轻人愣了两秒,突然挑了挑眉,竟是对他笑了一下。他这一笑,满目冰雪瞬间消融,灿若星辰的眼底像是有满树梨花盛开。张国栋顿时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这是有门儿啊。他沾沾自喜地想。
不过也容不得他东想西想,年轻人甫一落座,年度汇报就开始了。张国栋的报告被安排在了最后,照理说这是个吸取同僚经验的好机会,可其他人说的话张国栋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的脑子里全是这个年轻人的脸,以及他刚刚的展颜一笑。张国栋甚至有些嫉妒那个大股东了,也不知道是花了多少价钱才哄到了这么一个绝色美人。现在想来,“紫金铭郡”里的那些莺莺燕燕跟这个年轻人相比,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张国栋所料,年轻人听着报告,脸上也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这更加坚定了他认为这个年轻人来路不正的想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同僚们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表情,张国栋在心里嗤笑一声。
一群蠢货,连这个年轻人的来历都猜不出,还做个什么高管。
终于轮到他做最后的汇报了,张国栋站起身,清了清喉咙。他作报告确实是一把好手,言辞简洁,展示的图表也是清晰明了。
只不过报表里夹带了一点私货。张国栋用余光悄悄瞟了一眼年轻人,见他仍然是一副散漫的表情,便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果然是个外行,看不出里面的门道。
等他一口气把汇报做完,还没坐回到椅子上,就听见年轻人悠悠地拍起了掌。
“很好。”年轻人说,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目光温柔地看向他。
他的眸子黑如点漆,看人的时候就像含着一汪水,被那饱含着赞许的目光沐浴着,张国栋顿时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死掉了。他不由得挺起了胸膛,等待着年轻人下一句的表扬。
“很好。”年轻人拍着巴掌,下一句话让张国栋自信满满的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
“你被解雇了。”
什么?张国栋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别人都是那么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只对我笑了,还笑得那么温柔,这句话是在开玩笑吧?
“你……你说什么?”
张国栋向来运转飞速的大脑第一次宕机了,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开口时甚至忘了使用敬语。
“我说,你被解——雇——了。”年轻人摊开手,加重了语气,像是很无奈似的看向众人,“我说话有这么难懂么?”
张国栋跌坐在椅背上,他喘着粗气,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机械性地重复着。
“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你凭什么炒我?”
“你也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年轻人勾起嘴角笑了笑,手一扬把文件夹扔到桌子上,向后一仰姿势潇洒地斜靠上椅背,对众人说道,“其他人先散会吧,我有事要跟张经理单独谈谈。”
在座的众人顿时长舒一口气,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一个个逃也似的奔向了门外。只一会儿功夫,会议室里便只剩下张国栋和年轻人两个人。
张国栋定了定神,他稍微缓过来一点,想到这年轻人无凭无据,说不定只是炸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强硬的态度做到底。他一脸愤恨地抬起头,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刚上任不到半年你就要撤我职?”
“你这半年背地里都搞了些什么小动作,自己心里还没点数么?以为在报告里做点手脚就能糊弄我?”年轻人依然一副轻松的口气,“没当众揭穿你是因为我今天心情挺好,不想看见有人在几十个人面前下不来台。”
“无凭无据你不要血口喷人!”突然被戳到自己的那点小秘密,张国栋的脸色白了白,几欲发作。
“哦?那张经理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财务部这最后一个季度的报表和实际账面对不上呢?”年轻人全然没把他的怒意放在心上似的,慢条斯理地说,“您这又拍珠宝又买兰博的,怎么,没给自己也留点儿?”
“你……你知道什么!”张国栋“腾”地站起身,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年轻人是怎么从财务部一整年的庞大流水里,准确找出了这一丁点的小漏洞,毕竟同样的伎俩他在老东家那里使用过多次,却一次都没有被人发现过。
“口说无凭!有本事你拿出证据!”张国栋恐惧得全身发抖,挪用公款的罪名他比谁都清楚,这一次若是东窗事发了,他的一辈子也就完了。他哆嗦着,一扬手竟是控制不住向年轻人挥去。
他的手被什么人紧紧地攥住了。
“张先生,wendy小姐什么都招了,您挪用公款的录像也都拿到了,您要现在看一眼确认么?”
那是另一个面容英俊的年轻人,脸上带着彬彬有礼的笑容,可张国栋却觉得这笑容从未到达过他的眼底。年轻人的眼神深不见底,抓着张国栋的那只手手劲极大,让他一时竟有种自己再不承认,腕骨就要被捏碎的错觉。
这个年轻人从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放到他的眼前。
张国栋垂下肩膀,一阵无力感向他袭来。
那是他带着wendy去4s店提车的那天,不知何时被偷拍下的照片。
第15章 十五·八年
林骞一松手,中年人就如同被抽去脊椎骨一样跌坐在地,此刻他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