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与林宛对视一眼,拧眉吩咐道:“进来回话。”
林宛却转头对青桐道:“你去通知一下七皇子。”
青桐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李公公匆匆走了进来,面有急色,禀道:“宴会结束了,皇上和皇后要来玉琳宫看望七小姐,兰太子却说要替紫月公主向七小姐道歉,一定要跟来。皇上让兰太子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即使要看望,也可以明日再来。可是兰太子说不来亲眼看看,定会寝食难安。太子殿下和西门太子也说不放心,愿意一起走这一趟。他们乘软轿而来,速度极快,这会儿应该快到宫外了。”
玉妃点了点头,淡淡一笑,吩咐道:“你去宫外迎驾,皇上若来了,直接将他们引到这儿来吧。若是不让兰太子亲眼看看,他是不会罢休的,只可惜要让他失望了。”
“是,娘娘。”李公公领命而去。
其珍找来衣服,服侍玉妃穿上,再整理了一下头发和妆容。看起来并未刻意装扮,但也并不失礼。
绿柳也帮林宛再穿上一套白色中衣,披散的头发并没有束起,靠在高高的引枕上,脸色煞白,柳眉轻蹙,半闭着眼眸,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玉妃轻笑一声,调笑道:“宛儿,你上辈子是个戏子吧?”说笑着,就已起身向殿外行去。
林宛闻言一惊,望着玉妃的背影,心跳乱了一拍。
不一会儿就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是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林宛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对周遭发生的一切已经毫无意识,搂着被子,瑟缩在床角,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床幔,全身紧绷,如临大敌。
周昌安看到林宛此刻的模样,比方才在宴会上更糟,疑惑地问道:“玉妃,宛儿怎么会这样?”
玉妃双目通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拭了拭眼角,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悲伤地道:“臣妾也不知道,宛儿回来后一直昏睡着,但在睡梦中也不安稳,一直叫着,别杀我,别杀我……,醒来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臣妾和她说话,她也没有反应……”
周昌安连忙向一起前来的王御医吩咐道:“王爱卿,快,快给宛儿看看。”
“是,皇上。”王御医应道。
王御医行到床边,轻声试探道:“林七小姐,请伸出手来,让下官给您把脉。”
林宛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回应,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
玉妃走到床边坐下,柔声哄道:“宛儿,是玉姨,别怕,有玉姨在,没有人会伤害你的。”说着,缓缓靠近,试探着将林宛的手拉了过来。
林宛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眼泪也不停地往外流,将手一直往回缩,听到玉妃的话后,才稍稍平静了一些,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却仍然瑟缩着,眼瞳没有焦距,好像在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
王御医搭上林宛的手腕,凝视仔细诊脉,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才收回了手,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王御医的身上,等着他的诊断结果。但王御医没有理会众人的焦急,走到周昌安身边,拱手道:“皇上,请随愚臣到殿外说话。”
周昌安皱了皱眉,再看了看让人心疼不已的林宛,点了点头,转身往殿外行去,皇后紧跟其后。
兰子恒拧眉盯着林宛的眼睛看,却看不出任何端倪。那药性他十分清楚,任是意志力多么坚定的人,都会不受控制。怎么可能对林宛没有任何作用呢?
难道那酒里没有下药?难道兰紫月那个蠢货竟然真的将药错下到自己的杯子里了?兰紫月舞剑时已经不受控制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如果没有自己及时喂给她解药,恐怕要丑态百出了。而林宛却完全没有药性发作的迹象,可是,她也不像是这么不禁吓的,这就吓疯了?
兰子恒观察了许久也没有看出什么破绽,只好转身随周天宏一起走了出去。
西门玉清却并不甘心,上前两步,出手如风,抓住了林宛的手腕,林宛拼命挣扎、惊叫,却无法挣脱。
玉妃焦急万分,上前两步,推开西门玉清,搂着林宛哄道:“宛儿别怕,别怕……”
周天宏闻声回头,见西门玉清是在给林宛诊脉,向玉妃解释道:“玉妃娘娘不必惊慌,西门太子殿下是西域鬼手的徒弟,医术高超,说不定能治好宛儿妹妹的病。”
兰子恒却盯着西门玉清,等他说出自己的诊断结果,可是,西门玉清并不理会他,转身径直走出了内殿。
玉妃搂着受惊过度的林宛,轻拍着她瘦弱的后背,哄着她躺下,柔声道:“宛儿乖,玉姨出去听听王御医怎么说,一会儿就回来,你先睡吧。”
林宛乖乖地闭上眼睛,想着西门玉清刚才已经摸到了自己的脉门,他到底会不会揭穿事情的真相?
不一会儿,林宛就真的睡着了。
玉妃快步走出内殿,穿过后院,见正殿的大门开着,周昌安和皇后陆氏坐在主座上,周天宏、兰子恒、西门玉清坐在次座上,其珍带着宫女们随侍奉茶。
走进正殿,玉妃向周昌安和陆氏屈膝行礼,周昌安摆了摆手,让她在右下首的位置坐下。
王御医恭恭敬敬地立在周昌安面前,禀道:“启禀皇上,林七小姐身体底子弱,近几个月连续两次落水,本就没有完全康复,需要长期调养。今日受惊过度,神智确实受到了损伤,依愚臣之见,应该静养一些时日,辅以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