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无常见林宛以为自己是怪她不愿意学制药而生气,竟吓得跪下了。朱无常不禁有些头疼,不耐烦地道:“起来,不要动不动就跪。”
林宛可不愿意动不动就跪,只是因为摸不清朱无常的性情,只好先用苦肉计。林宛心中窃喜,但面上仍是一副受了惊吓地样子,伤心地求道:“师傅,求您不要赶阿木走,阿木不想跟着表叔去成亲,阿木还若祖父还活着,一定不会舍得让阿木这么小就嫁人的,师傅,阿木觉得您很像阿木的祖父,阿木愿意跟您在一起,阿木不想去表叔那儿”
“好了,为师又没有要赶你走,快起来吧。”朱无常不耐烦地站起身来,转身进了正屋。
林宛缓缓站起身来,收拾好石桌上的茶碗,回到厨房清洗干净。另外找了一口大铁锅又给自己烧了一锅洗澡水,然后拎着剩下大半壶热水的水壶,走到正房前,轻轻敲了敲房门,喊道:“师傅,阿木给您送热水来了。”
朱无常听到林宛的声音,心中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这丫头这么快就恢复了,还能想着给自己送热水,真的是很孝顺。朱无常本能地脱口应道:“进来吧。”
林宛推门而入,将热水放在门边的架子旁,架子上有一个铜盆,盆里没有水。林宛又拿着铜盆跑了出去,从井里打了水,又端了进来,放在盆架上。
朱无常看着林宛很认真地做着这一切,仿佛这些都是她经常做的,也是她应该做的,没有让朱无常有一丝的不自在。
林宛放下铜盆,也不再多事,很自然地道:“师傅,您换下的衣服和用完的水壶一起放在门外,阿木明日早上会收走的。师傅,您今日也累了,要早些休息。”
没等朱无常答话,林宛已经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林宛回到厨房时,之前烧的一锅水已经热了。林宛吃力地将大铁锅往自己的房间里搬,走两步就要歇一会儿。林宛暗暗有些气恼,这古代的小姐日子过久了,自己最基本的生活自理的能力也减弱了。
以前上学住学生宿舍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做。后来一个人在北京工作,也是事事都要靠自己。林宛对做家务事,还是很在行的,有时候休息在家,还会自己做一桌子菜慰劳自己。虽然不敢说味道有多好,但还是拿得出手的。
林宛虽然也坚持锻炼了快两个月了,但是这其间经常受伤,养病。刚练好一点儿,又伤回去了,实在是事倍功半。
正屋的窗口,一双慈爱的目光正笑看着林宛,直到她艰难地将大铁锅移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林宛只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就上床睡觉了。这一天也真的是够累的,林宛即使躺在又冷又硬的床上,也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清晨,当朱无常起床,走出房门的时候,只见昨日换下的衣服已经被洗干净,晒在院子里了。
厨房里,三个药炉里都生着火,一个炉子上用文火煮着茶,一个炉子上小火炖着稀粥,最后一个炉子上什么也没有,但是炉子里面却用未烬的木灰埋着一个红番薯。
朱无常欣慰地一笑,转身去找林宛,可是林宛的房门开着,里面没有人,院子里前前后后一眼能看遍,也不在。朱无常不禁蹙起了眉头,难道这丫头竟然不辞而别了?
她昨日说不想跟着表叔去嫁人,难道她只是想借着这个由头脱离她表叔的掌控?朱无常突然有些恼火,感觉自己被一个小丫头哄骗了!又感觉有一些失落,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自己决定接纳一个人了,却又
正气闷着,突然看到了院子里的红帆,它正悠然地用马鼻子拨弄大树下的几棵小嫩草。
朱无常不禁松了一口气,既然红帆在这儿,那丫头就一定会回来的。朱无常迈步向红帆走去,却被桌上的一张被一块小石头压着的废纸吸引住了。
这是一张被自己写过,扔掉的废纸。但是在纸上空白的地方多了两行字,写着:“师傅,厨房有吃的。阿木去街上买些东西,很快就回来,师傅放心,阿木不会迷路的!”
朱无常笑着摇了摇头,喃喃地道:“这丫头!”
身后传来推门的声音,朱无常连忙回头,以为是林宛回来了,可是进来的却是一个不速之客。
朱无常原本微喜的目光,突然变得冷漠,完全不理会来人,自顾自地转身走进厨房,盛了一碗粥,翻出已经烤熟的红薯,拍掉木灰,小心地撕开红薯皮,吹了吹,咬了一口香喷喷的红薯,火候和温度都刚刚好。
那男人大约四十岁左右,中等身材,微微发福,一身华丽的官服,头戴玉冠,宣示着他高贵的身份。见朱无常在吃早饭,他也不着急,缓缓走到石桌旁坐下,耐心地等着。
朱无常一边吃着烤红薯,一边喝着稀粥,吃得极为用心,仿佛再简单平凡的食物都会受到他的尊重。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工夫,朱无常吃完了早饭,给自己倒了一碗茶,轻呷了一口,心满意足地微微一笑,旁若无人地端着茶碗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那男人终于沉不住气了,站起身来,高声喊道:“朱前辈,请留步!本官已经是第三次来拜访了,希望您能再考虑一下本官的请求。若朱前辈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本官能做到的,一定都满足朱前辈,绝不食言!”
朱无常脚步顿了顿,却并不停留,抬步又要往前走。
“师傅,阿木回来了!”林宛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朱无常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