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抬眸看去,只见坐在自己对面的曾义衣确实正满眼桃心地看着周天启。 而周天启正和刘承冬说着话,没有留意到这边的情形。
曾义衣长得唇红齿白,杏眼桃腮,十分柔媚,与在座这些江湖女子完全不同。与她母亲曾二嫂倒是长得有几分相似,都长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十分可爱可亲。
虽然,她的年纪比林宛略大一些,但却是这些女孩子们中最小的一个。不过,倒是举止沉稳,看起来十分乖巧懂事。
林宛并没有对她生出什么厌恶来,只是觉得可惜了这孩子,从小生长在这个小山村里,即使心气再高,也毕竟还是见识有限。这世间男子千千万万,像她喜欢的这种类型,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她却不一定能有缘遇到属于她的那一个。
如果没有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大战,如果没有周氏皇帝的猜忌和追杀,如果不是她们的父辈为了追随凤族,忠于凤族,保住银铠军。也许,她们有的是世家小姐,有的将军千金,有的已经出闺了,有的正在参加各种聚会,才子佳人暗送秋波。
而这一切,却因为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场战争所改变了。
刘承夏见林宛没有任何反应,反而起愣来,不禁又撞了撞她的肩膀,道:“宛儿,你怎么呢?生气了吗?”
林宛淡淡一笑,压低了声音道:“没有,这有什么可生气的?我早就说过了,天启他太过招人喜欢,我已经习以为常了。”
刘承夏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那在京城是不是很多千金小姐和你争啊?你又是怎么战胜她们的呢?”
林宛喝了不少米酒,小脸微红,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在皇宫里,有一个长得漂亮,又很会弹琴,与天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贵族千金,对天启可是一往情深,要死要活的,那才让人头疼呢!”
刘承夏眉头一皱,一拍桌子,怒道:“还有这般不知廉耻的千金小姐?等本姑娘我出山了,帮你去教训她!”
“好!”林宛拍手叫好,哈哈大笑。
身边的姑娘们也跟着笑了起来,也不知有没有听到林宛和刘承夏之前的谈话。也许,她们只是觉得这丞相府的千金小姐,不仅聪明能干,性情也是开朗直率的。
一顿饭吃完,男子们跟着凤翔宇去了正屋说话。女子们一起忙着收拾碗筷,擦桌子,洗锅烧水。
林宛说要帮忙,大家也不拦着,没有人拿她当外人,也没有人拿她当千金小姐,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一起挽起袖子干活儿。
让曾二嫂、凤十九她们感到吃惊的是,林宛竟然还真的什么都会做,扫起地来都有模有样,半点儿不像是从来不干活儿的丞相千金。
曾义衣走到林宛身边,蹙着眉头,欲言又止,一副又羞又怯的模样,也不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宛见身边没有人注意,转头看着她,亲昵地一笑,拉着她的手,低声问道:“曾姐姐,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曾义衣轻咬下唇,有些迟疑,酝酿了许久,才低声问道:“宛儿妹妹,你说,京城的千金小姐,都是你这样的吗?”
林宛一怔,随即赧然一笑,摇了摇头,道:“不是,京城的千金小姐都是你这样的,温文有礼,含蓄自持。正因为我和她们都不一样,所以,天启他喜欢我,没有喜欢别人啊。”
曾义衣更加奇怪了,疑惑地问道:“难道世人都已经不喜欢温柔矜持的女孩子了吗?”说着,声音越来越低,羞得满脸通红。
林宛又认真地想了想,道:“你一定都是在书上看来的吧?其实书上有些东西并不实用。”顿了顿,又道:“在我认为,我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如果你喜欢,我很高兴。如果你不喜欢,我也不会为了你改变什么。一个人不可能让所有的人都喜欢,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人就够了。”
曾义衣眨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林宛,似乎若有所悟,又似乎并不明白。
林宛淡淡一笑,也不再解释,拉着曾义衣的手,和刘承夏她们一起往院子里走去。
凤家村看似不大,但是却住着不少人,夜幕下一盏盏泛着微光的灯火忽明忽暗,远远看去,倒像是点点繁星。
从这个山坳里仰头看天,仿佛天空更黑更高了一些,一弯明月仿佛就画在那黑色的幕上,淡淡的星光仿佛就是洒在那黑色幕布上的银粉,一样的泛着微光,忽明忽暗。
院子里的姑娘们渐渐散去,曾二嫂也带着曾义衣回去了,曾义衣那姑娘对林宛还似乎非常不舍,一步一回头地对她频频挥手。
最后只剩下林宛、刘承夏、凤十九还在院子里坐着,刘承夏缠着林宛讲之前在封南城的故事。
林宛喝了些米酒,头有些晕晕的,此刻正好说说话,散散酒气,就捡着比较有趣的讲给她们听。
将如何被卓伟新抓到西南雪山上,如何遇到雪狼,如何掉下深渊,如何被雪狼所救,如何遇到赵大将军,如何脱困……讲得惊心动魄,神乎其神!
凤十九和刘承夏听得有如身临其境,却又不敢相信。这样离奇的事情,难道真的都曾经生在林宛的身上吗?
林宛的故事刚好讲完,在正屋内谈话的男人们也终于散了。
周天启走在最中间,似乎意气风,十分高兴。而身后的那些将军们,对他似乎也多了几分了解和亲近,还有和他走得最近的刘承冬和凤承晟,已经和他亲热地称兄道弟了。
林宛也为周天启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