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柳劲风才一脸沮丧地,愤愤地道:“本将军一时大意,让贼人有机可乘,本将军自会回京领罪。但本将军绝对没有与贼人勾结,更没有监守自盗。”
林宛听到柳劲风竟然还敢自称“本将军”,不禁暗暗好笑,时至今日,他竟然还指望着回京找柳清元和周天明救他,却哪里知道,此刻的柳清元和周天明都已经自身难保了。
吴成轻轻点头,抱拳向着东北方拱了拱手,道:“本官自会将此事查明,再奏请皇上定夺。”接着,一拍惊堂木,宣布道:“鉴于无任何证据指向欧阳将军,且欧阳将军的解释也合情合理,故而本官宣判,欧阳雨菲无罪释放,官复原职。”
欧阳雨菲大喜,立即跪下,向吴成一拜,道:“谢吴大人,还末将一个清白。末将感激不尽,此生定当精忠报国,鞠躬尽瘁!”
吴成微笑点头,和气地道:“欧阳将军受苦了,欧阳将军请起。请欧阳将军一旁听审,稍后或许还会需要你作证。”
欧阳雨菲抱拳一礼,起身恭恭敬敬地退到一侧,不动声色地站在了邢寒和林宛的身边。
林宛心中也很为欧阳雨菲高兴,其实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林宛已经不关心了。
周天宏、周天正、柳劲风、还有吴成,他们四个人各有各的心思和目的,林宛不想猜,也不想管,她只知道,军饷和军粮都已经到手了,欧阳雨菲也已经洗清的罪名。接下来,这些人会怎么斗,如何狗咬狗,黑吃黑,都已经与她无关了。
可是,世间事总是事与愿违,林宛越是不想管,不想发表意见,越是有人不愿意放过她。
吴成看向了林宛,目光中似乎蕴含深意,问道:“万二公子,听说你救活欧阳将军时,曾经说过,欧阳将军所中之毒来自南越,不知是否属实?”
林宛心中哀叹一声,缓缓走到殿中,躬身一礼,道:“回大人的话,欧阳将军所中之毒确实出自南越,草民虽然医术不精,见识不广,但此事还可以肯定。”
吴成点了点头,看向堂下的三个证人,道:“把王刚和马小胜押下去,听候发落。”
立即,就有衙役上前,将王刚和马小胜押走了。而他们身后的那一名中年妇人,见二人都带着,心中更加不安起来,面色惨白,目光中满是恐惧。
吴成锐利的目光扫向那中年女人,问道:“胡氏,你说熊婆子走后,你在厨房里捡到了一瓶毒药,可是这一瓶?”说着,指了指侍卫送上来的一个绿色瓷瓶。
胡氏抬头看了一眼,慌乱地点了点头,答道:“回大人的话,民妇所捡到的,正是这一只绿色瓶子。”
吴成拿起绿色瓷瓶,揭开瓶盖,看了一眼,又重新盖上,目光看向林宛,道:“万二公子,请你过来看看,这瓶可是你所说的来自南越国的毒药吗?
林宛心中暗暗叫苦,如果要自己说出这是什么毒药,来自哪里,她还真是胡诌都诌不出来。但此时此刻,她去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缩啊。只好硬着头皮走上面前,双手接过吴成手中的瓷瓶。
周天宏饶有兴趣地看着林宛,淡淡地笑道:“万二公子,本太子也十分好奇,你要如何证明,这些毒药就是毒害欧阳将军的毒药,又要如何证明它来自南越国呢?”
林宛没有回答,而是揭开瓶盖,向瓶中看去。只见瓶底有少许黑色的粉末,完全看不出是什么。
但是,林宛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因为她已经知道这些粉末绝对不是熊婆子留下的那一瓶了。因为熊婆子说,她只倒了不到一半,所以,绝对不会只剩下这么少的份量。
林宛淡淡一笑,将瓶盖塞了回去,然后双手将瓷瓶交还给吴成,摇了摇头,道:“启禀大人,这个瓷瓶里的药粉,并不是当初欧阳将军所中之毒。”
吴成眉头一拧,沉声问道:“万二公子,何以如此肯定?”
林宛不慌不忙地道:“启禀大人,这个瓷瓶里的药粉只是普通的毒药,与欧阳将军所中之毒有天差地别。大人可以让人弄一只活禽来,草民可以证明给大人看。”
吴成点了点头,一挥手,让一名衙役立即去办。
殿中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林宛的身上,而林宛只是恭恭敬敬地垂首立在堂下,不卑不亢,胸有成竹。
不一会儿,那衙役已经走了回来,手中捉着一只活鸡。
林宛从文书的桌上拿来一张纸,然后又再走到那衙役身边,将瓷瓶的瓶盖拔开,往纸上倒了一些粉末,拿到那只鸡的面前,然后笑了笑,对那只鸡用充满诱惑的声音,道:“鸡宝宝,你放心吃吧,毒不死你的,我保证。”
堂中众人听到林宛竟然在同一只鸡说话,都忍俊不禁。而欧阳雨菲、邢寒和周天正,竟忍不住轻笑出声。
那只鸡东张西望了一阵,最后竟还真的听了林宛的话,去啄那纸上的毒药。
林宛高兴地一笑,继续哄道:“再吃一些,吃完。”说着,用手将那些被鸡啄散开的药粉又聚到一起,凑近了鸡的嘴巴。
过了一会儿,眼看着那只鸡已经将纸上的药粉都吃完了,可鸡却依然安然无恙。
林宛退后两步,对衙役道:“请将这只鸡放在地上。”
衙役一怔,但还是照林宛的话去做,将鸡轻轻放在地上。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只鸡,随时准备着再捉住它。唯恐它在公堂上乱跑,惊扰了贵人,破坏了公堂上的庄严肃穆。
而那只鸡,却晃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