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心堂的正屋里摆着两大桌,依旧是外间一桌坐着男人,里间坐着女眷。
林宛肚子饿了,只管吃饭,不管里里外外有多热闹,仿佛都与她无关一般。
林老夫人见林宛这副饿急了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头,但是,今日林宛得了大长公主邀请的事儿,她已有耳闻,也不好当众责怪林宛,等林宛放下了碗筷,才和颜悦色地问道:“宛儿,听说大长公主约了你明日去大长公主府欣赏书画,是否当真?”
林宛见林老夫人明知故问,心下不由暗暗感到疑惑,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道:“是,祖母,大长公主说明日一早,就派白公公来接宛儿。”
林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满脸乞求的林清兰,又回头看向林宛,柔声道:“宛儿,你三姐姐对书画也很感兴趣,你明日可否带她一起去呢?”
林宛一听,立即皱起了眉头,为难地道:“祖母,您也知道,大长公主一般不见客的,宛儿今日表现不错,讨了大长公主的欢心,才得了大长公主的邀请。若是明日宛儿擅自带了三姐姐去,恐怕大长公主要生气的。”
林老夫人闻言,也不禁微微点头,但还是不甘心地道:“宛儿,正是因为大长公主的邀请十分难得,祖母才希望你能带着你的三姐姐一起去。你的三姐姐已经要说亲事了,如果她去过大长公主府,传出去也能让人高看一眼。你们姐妹一场,你能帮就帮帮她吧。她将来如果嫁得好了,对你也是一个助力不是?”
林宛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祖母,我与大长公主也才见过两次,对她的脾性还不甚了解,但宛儿知道大长公主最是不喜欢别人擅作主张。三姐姐若是去了,惹了大长公主生气,当场把我和三姐姐赶了出来,不是更让三姐姐丢了颜面?我倒无所谓,反正还也不急着说亲事,过几年也许大家就忘了此事。可是,三姐姐不同,过个几年可就成了老姑娘了。”
林清兰气得差点儿把手中的筷子砸了过来,忍了几忍,才没有站起来对着林宛破口大骂。她急红了眼睛,委屈地低下头,对林老夫人低声道:“祖母,七妹妹既然不愿意带兰儿去,您也别再逼她了,她如今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又得了大长公主的喜欢,早就已经不把我们这些姐妹放在心上了。”
林宛虽然不想理她,但也不愿意被她冤枉自己,立即大声质问道:“三姐姐这话说得太过分了吧?且不说我从来没有在府里姐妹面前端过郡主的架子,也不见得就已经得了大长公主的喜欢。即使真是这样,我不带三姐姐去大长公主府,也是为了三姐姐着想。三姐姐又怎么能说我没有把自家姐妹放在心上呢?难道我刚才所说的,你都没有听进去吗?如果我明知道三姐姐去了会当众出丑,还要带着三姐姐去,那才是枉顾姐妹情谊,害了三姐姐!”
林清兰被林宛一阵抢白,噎得紧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林宛淡淡地瞥了林清兰一眼,蹙眉道:“三姐姐,我知道你对自己的亲事比较上心。虽然我母亲不在,你怕没有人给你张罗,但是,祖母还在,父亲还在啊,难道以我们林家的家世门楣,还会有嫁不出去的女儿吗?更何况,还有祖母和父亲给你把关呢,难道你连祖母和父亲也信不过吗?”
林清兰听闻此言,心下一慌,不由看向林老夫人,生怕她听了林宛的话,对自己生出不满来。
除了林老夫人、林宛和林清兰三个人,其他的人都低着头吃饭,包换陶大夫人和林韵菊都不敢帮林清兰说一句话,谁也不想管这个闲事。
陶大夫人这些日子算是看出来了,林宛平日看起来,似乎很好讲话,但谁若是招惹了她,她这张厉害的小嘴可是不饶人的,谁也讨不了好去。
林老夫人见林宛动了怒,赶紧瞪了林清兰一眼,斥责道:“兰儿那话确实说得不对,宛儿也别再说你三姐姐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外面还有客人,你们姐妹就这样争了起来,成何体统?”
林宛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站起身来,对着林老夫人屈膝一福,道:“祖母,宛儿今日累了一天,明日还要早起,请祖母准许宛儿先行告退。”
林老夫人见林宛的确满脸疲惫,而且与林清兰已经闹得不愉快了,也不再留她,点了点头,低声嘱咐道:“宛儿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一定不能起晚了。大长公主是太后娘娘唯一的女儿,是皇上的亲姐姐。虽然她不问世事,也不怎么出门,但与大长公主搞好关系,对你将来是大有好处的。”
林宛乖巧地点了点头,道:“祖母放心,宛儿明白了,一定不会给我们林相府丢脸的。”
林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去吧。”
林宛向陶大夫人行礼告退,又向四个姐姐客气地道了别。走出里间,在外间又向林之淮和林之易行礼告退,向三个哥哥和邢寒行礼道别,才终于走出了慈心堂。
出了慈心堂,林宛不由深呼吸了几次,才慢慢放松了心情,带着青桐和小蝶,缓缓向宛心阁走去。
林宛最不喜欢在慈心堂吃饭,已经向林老夫人报备过了,因为每天晚上要喝药的缘故,不方便去慈心堂吃晚饭。所以,今日若不是杜妈妈在后院门口等着,她也不打算去的。慈心堂的饭菜虽然还算丰盛,但是却吃得不太愉快。
回到宛心阁,林宛洗过澡就上床睡觉了,今日有确是累了,光坐马车就坐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