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安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胸中的怒火,才又转向林宛,沉声问道:“宛儿,你派人去京都府衙请吴爱卿来,究竟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既然吴爱卿已经来了,你们就赶快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随朕回城里去吧!”
“是,皇上,臣遵旨!”吴同立即躬身领命。
吴同转身看了看不远处躲在角落里的绣娘,微微戚眉,目光又转向低头垂目,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的白衣蒙面女子。吴同是见过龚玉儿的,而且对彩云绣庄和金针绣坊的事情早已有所了解,所以,也一眼就断定了这蒙面女子就是龚玉儿。
龚玉儿早已悄悄让手下的人收起了武器,退到了自己身后。龚玉儿一副娇弱可怜的样子,缓缓走到吴同的面前,摘下面纱,盈盈一拜,满面伤心地道:“民女龚玉儿拜见吴大人,求吴大人主持公道!民女今日来此找这几个旧日的姐妹,却没有想到,正好遇到了金针绣坊的童大师傅来此,要强行带走我的这几个姐妹,请吴大人一定要给民女的这几个姐妹作主啊!”说着,指了指缩在角落里的几名年轻妇人,用手帕拭了拭眼角,仿佛在为她的姐妹抱不平,为她的姐妹伤心难过一般。
童心妍听了龚玉儿的指控,气得满脸通红,指着龚玉儿怒道:“你!你血口喷人!”
林宛连忙走了过去,拉下童心妍的手,摇了摇头,柔声哄道:“童姐姐,你先莫生气,都是一场误会,说清楚就好了。有吴大人,还有皇上在,谁还能冤枉你不成?”
童心妍转眸看着林宛,目光中满是委屈,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气,点了点头,抿紧了唇,不再言语。
林宛淡淡一笑,缓缓向那些绣娘走去,眼睛狠狠地瞪着那两个站在绣娘们面前的壮汉。
那两个壮汉原本见来了这么多大人物,心中就已经萌生了怯意,如今皇上来了,就更是双腿开始打颤了。随着林宛的一步一步走近,二人连连后退,最终悄悄退到了龚玉儿的身后。
林宛走到那些绣娘面前,微微一笑,亲和的笑容立即让她们放松了下来,轻声道:“大家别怕,不会有人伤害你们的。我是宛心公主,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而且,皇上也在,皇上爱民如子,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在京城为非作歹,伤害安守本分的百姓,伤害他的子民。”
周昌安的目光也早已投了过来,听了林宛的话,微笑点头,表示林宛说得没错。
绣娘们见连宛心公主都保证了,连皇上都点头了,立即喜上眉梢,高兴地点了点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林宛缓缓走近她们,伸手握住站在最前面的,一位年纪稍长一些的绣娘那微微颤抖的手,亲昵地问道:“大嫂,你怎么称呼?”
那年长的绣娘听林宛唤她“大嫂”,身子一震,连忙摇头道:“宛心公主快别这样称呼民妇了,民妇受不起。民妇命苦,是个孤儿,没有名字。刚成亲不到一年,丈夫就死了,先夫姓陈,别人都叫我陈家嫂子,公主唤民妇陈氏即可。”
林宛微微一笑,道:“陈家嫂子,我们都是皇上的子民,不分贵贱,我也和大家一样,唤你陈家嫂子吧。”顿了顿,又向着所有的绣娘,缓缓开口道:“大家可能误会了,童姐姐来此,并不是来抓你们的,而是来接你们的。我们早已将金针绣坊店铺后面一个三进的院子买下来了,就是打算给所位金针绣坊的工人们住的,如今院子已经修好了,所以童姐姐来接你们,搬到城里去住。”
绣娘们心中又惊又喜,又不敢相信。大家面面相觑,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胆量开口。
林宛见她们大多看着陈家嫂子,显然陈家嫂子是她们当中领头的。林宛目光真挚地看着陈家嫂子,语重心长地道:“陈家嫂子,你们住的这个地方真的是太差了。既然皇上今日看到了,就一定不会不管。说不定过几日,这里就要拆了重建。你们就先住到我们自己的院子里去,每日上工也近一些。如果你们怕住不惯,也没有关系,等这里建好了,还可以再回来,好吗?”
陈家嫂子有些犹豫,偷偷地看了一眼龚玉儿,见龚玉儿在这些贵人面前连头也不敢抬,这才暗暗放下心来。
林宛此话一出,周围的百姓们也都窃窃私语起来,有的人高兴地叫好,有的人担心这里拆了没有地方住,有的人怕这里建好后,房租太贵,住不起。
周昌安听到了百姓们的议论,沉思了片刻,然后抬眸看向这些住在兴民街的百姓们,缓缓开口道:“乡亲们不必担心,朕会下旨,命官府在兴民街拆除重建的这段日子里,将各位的住处都安顿好。而且等这里建好了,你们可以再住回来,房租绝对不会比现在贵。如果有当差的,敢不按朕今日所说的话去做,你们可以直接去京都府衙击鼓,吴大人今日也在,他会给你们作主的。”
吴同连忙点头,向百姓们应承道:“是,乡亲们放心,本官一定会为秉公办理。”
百姓们再次下跪,激动地齐声高喊:“草民谢皇上恩典,谢宛心公主大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宛心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周昌安得到了百姓们真心的拥戴和感恩,心中也十分高兴,点了点头,笑道:“乡亲们请起,你们都是朕的子民,让你们过得好,是朕的责任。让你们在这样的地方住了这么久,是朕的疏忽。朕以后会多到民间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