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染和白秋云对视一眼,猜测这里可能与宋玺有旧。
果然,宋玺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东家,是余家的四少爷?”
那小二一边将宋玺往客栈内引,一边斟酌着问道:“姑娘,可是与我们东家认识?”
宋玺闻言,便不问了,只道:“三间上房。”
小二答应了一声,将宋玺引到掌柜处,往里头道:“三间上房。”
那掌柜的抬起头来,看了宋玺一眼,似乎愣了一下,却又不太确定。只收了银钱,递出了三根钥匙。迎客的小二接了钥匙,带着宋玺一行人往楼上去时。那掌柜的似乎才回过神,对店内的另外一名小二道:“快去府上,请四老爷过来。”
宋玺听着楼下的动静,对身边正开着客房门的小二问道:“余家的老东家还管事吗?”
那小二应道:“姑娘怕是不知道,老东家早几年就去了。唉…”
说着,开了门,留下了钥匙,道:“茶饭酒水若有需要喊一声就是,小的这就不打搅了。”言罢,下了楼。
孟染敲门进来时,宋玺正一手抚在客房内的家具上,沿着房间绕圈。看宋玺一副缅怀的神色,孟染笑道:“我有酒,师姐你可是有故事?”
宋玺没好气的瞪了孟染一眼,道:“要知道你是个嘴馋的,我都不该带你出来,那些凡食,能少吃便少吃,总是有些不好的。否则也不会人人花了大价钱去吃灵食。”
孟染啧了啧嘴,将拧在手上的酒坛子,塞进了乾坤袋,掏出银壶道:“我有灵泉,师姐你可是有故事?”
“你都送给两仪了,如今倒和拿你自己的一样。”宋玺这么说着,却还是坐了下来。
从窗口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那面写着“宋”字的青旗正迎风招展,宋玺拿着桌上的瓷盏把玩,却还是说起了往事:“这客栈,以前是我家的,另有几家酒馆也是。四岁那年,我爹给一家大户送摆寿宴要用的酒,却遭了山贼,我娘自幼便身子骨不好,这一下更是没遭住,隔了半年就跟着我爹去了,临死将我托付给舅家。”
“那时不过四五岁,若不是跟着师父开蒙的早,现在大约也不会记得这样清楚。”宋玺说着,敲了敲桌子,孟染意会的将酒壶重新掏了出来。宋玺就着茶盏,将一杯清酒一饮而尽,才接着说道:“我爹是单传,那时我娘也就生了我一个。我娘曾交待我,不到及笄不要同意舅父的订亲之事。按这凡俗的律法,一旦订亲,我家产业便该随属舅父一家。我娘担心,财产完全划归过去,我舅父不会仁心待我。然而没想到,我那舅父已经有了财权,竟也连十年都不想等。”
后面的事,自然是在被凡俗中人称作雾音鬼谷的地方,被师父捡到继而成为他们的大师姐。
“那如今,这里为何字号未改?”孟染正问着,宋玺的房门就被急促的敲响了。
宋玺笑了笑,对孟染道:“你若想知道,便去开门吧。”
孟染懒得走动,御了道灵气将那门栓勾开了,又将门打开。
门外之人一眼望到宋玺,竟也没发现这门开的蹊跷,已经两步跨进门内,不太确定的对宋玺道:“可…可是玺…宋家表妹?”
来人二十四五岁,眉目间带着一股郁郁,此时对着宋玺,又带了小心和期盼。
看着这表情已经可以确定来人是谁,宋玺从圆凳上起身,很随意的问道:“向阳表哥?”
这样一句称呼出口,余向阳的双手都抖了起来,那些郁郁和小心瞬间消散,喜色满面,又带着些无措,却连声道:“太好了!太好了!太好……”
说到第三声,忍不住带了泣音,余向阳觉得失态,背过身去,抽泣了一小会儿,才抹了眼泪转回身,对宋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你坐,回自己家,不用这么客气。”
看宋玺果然坐了,余向阳才走到桌边,又道:“这十多年,客栈的盈余我都给你存着……”说到这里,余向阳顿了顿,道:“可惜那几家酒馆,被哥哥们败没了,如今我也没有余力赎回。”
宋玺不置可否,转而问道:“我听说,舅父不在了?”
余向阳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想多说。虽然是险些害死宋玺的凶手,大约对他来说,到底是生父。
宋玺这才说道:“此次回来,另有要事。凡事照旧便好,过几日再详说。”
余向阳似乎还有话想说,看旁边还坐着孟染,又看宋玺这熟稔极了的发号施令姿态,点了点头,便下去了。
待余向阳走了,孟染才惊奇道:“师姐你难道还在乎这点财物?”
宋玺笑了笑:“我是不在乎,但有人在乎,余家一共四个兄弟,他是最小的。那几家酒馆说起来也是七八家,既然都败没了,这家客栈怕也不是那么好支撑。”
当然,宋玺此行的重心,早就移到余音谷之事上,与余向阳会面结束,得知舅父已故,有些心情,宋玺便也收起来了,转而对孟染道:“我没事了。今日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我们就出发前往余音谷。”
看宋玺确实已经放下了心结,孟染便也放心的拧着酒壶走了。
第二日,宋玺一早就叫上了孟染等人,不等店内的掌柜招呼,就带着人离开了。
到得阵外,远远已经可以看见那巍峨山川。川舟一地包括安化郡、安郧城在内,共有三郡两城,被包围在被称为川舟的盆地之内。由于气候湿热,昼夜温差大,当地人为排解体内湿气,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