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宁问:“你中午没吃饭?”
易向荣:“没啊,我今天白班,中午休息想着回去吃,结果我妈那儿生意太火,我想着给你们送完瓜,就让我妈给摊个煎饼果子对付一口。”
陶安宁去接他手里的哈密瓜:“我中午做的饭还有剩的,你要吃么?”
易向荣没松手,帮着陶安宁抱进厨房:“好啊。”
陶安宁把中午吃剩的饭菜重新放进锅里加热,易向荣转身离开厨房去卧室里看陶康康写字。
陶康康年纪,字写的却工工整整,一笔一划特别认真,横平竖直,只是笔锋稍显稚嫩。
易向荣伸头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康康,你都开始学习这么难的字了?这字念嗲吧?”
陶康康停下笔,回答:“嗯,沙嗲,我之前念成沙爹来着,姑姑让我罚抄写。”
易向荣笑了:“你姑姑对你可真够严格的,不过她也是为了你好,等你将来真正念书时,就会知道了。”
陶康康乖巧的点了点头,又重新趴在课桌前写字。
陶康康的身量长得很快,往矮的课桌上一趴,整个人后背弯成了弓形,细长的脖颈耷拉着,看着就难受。
易向荣伸手摸了摸桌角,转身离开卧室,去厨房找陶安宁。
易向荣原本是想和陶安宁商量一下给陶康康换个学习桌的事情,结果当他站到厨房门口,看到陶安宁侧着身子专注热着锅里饭菜时的样子,到嘴的话突然就噎住了。
他看着陶安宁微微前倾的白净脖颈,弧度漂亮的侧脸曲线,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欣赏痴迷的凝望着眼前这一幕,那种直冲内心的温馨暖意撞得他鼻尖甚至有些发酸。
陶安宁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笑着:“傻站着干什么,菜热好了,过来端吧。”
易向荣看着陶安宁嘴角噙着的笑容,耳朵根儿一点点红了:“。。。。。。哎。”
易向荣夹着鸡翅咬了一口,闭着嘴嚼,等咽下肚后,才开口夸赞:“真是太好吃了。”
陶安宁笑笑:“好吃,你就多吃点,锅里还有米饭。”
易向荣吃东西的样子很斯文,嘴里含着东西从不开口话,咀嚼时也会牢牢的闭上嘴,直到食物咽下。
陶安宁看着易向荣优雅吃饭的样子,就不由想到王祈亮。
王祈亮吃饭的架势永远是大刀阔斧的,端着碗直接往嘴里扒饭,就像是吃鸡翅,一般人都是一口口啃着吃,他则是直接一整个塞嘴里,用手拽出来的时候,就剩下干干净净的骨头架子了。
陶安宁想到这儿,忍不住乐,这人怎么就能活得这么糙呢!
易向荣抬头夹菜时,看到了陶安宁脸上的笑意,纳闷问道:“安宁,你笑什么呢?”
陶安宁摇头,站起身:“没什么,我去切瓜。”
陶安宁把哈密瓜放在水池子里抹了一层洗洁精冲洗。
易向荣凑到她身边,:“不用这么麻烦,又不吃皮。”
陶安宁低头冲水,浓密睫毛在眼睑下垂出一条弯曲的黑色弧线:“那也要洗干净,不然切瓜时,该把皮上沾着的农药蹭到果肉上了。”
易向荣看着陶安宁纤长的睫毛,舔着嘴唇:“真好。”
“嗯?”陶安宁抬起头:“什么?”
易向荣笑眯眯:“没什么。。。。。。对了,有件事情忘记和你了,李老太那个侄子被判刑了。”
陶安宁惊讶道:“是么?判了几年啊?”
易向荣:“八年。”
陶安宁随手拧上水龙头:“就因为抢劫?当时我的钱不是没被抢走么?”
易向荣解释:“李老太的侄子是惯犯,不光是劫你的那一次案件,原本我们也没重视起来,谁知道省厅亲自打过来的电话,资料都是传真件,他一共做了四起案子,其中一起受害人被李老太侄子抢劫过程中捅了一刀,切除左肾,属于恶性伤人。”
陶安宁拿着抹布擦拭哈密瓜:“李老太的侄子是一路从省城抢劫过来的?”
易向荣:“那到没有,四起案子全都是发生在本市,当时审问时,李老太的侄子咬死牙自己是初犯,也是后来证据摆面前了,这才招认的。”
“来也怪,省厅怎么亲自主抓起像我们这样片区公安局的案子了?前几天得知消息时,我们也都挺懵的。”
陶安宁把哈密瓜摆到菜板上,握着刀,对半把哈密瓜切开,香浓的甜味满溢鼻间,好闻极了。
陶安宁随口道:“肯定是那个被捅刀的受害人家里门子硬呗,不然省厅干嘛管你们这样片区公安局的案子?”
易向荣特别不喜欢陶安宁这种看待问题的态度,他想都没想的道:“那也不一定,上次我去省厅学习时,上面领导就了,今年原本也是打算主抓各地方的刑事案件审查,要严厉打击不法分子,不分案子大,全数一网打尽。”
陶安宁用勺子把瓜瓤刮干净,心,这话也就能糊弄糊弄像你这样的民警,上面领导能有那个精力管你们地方的案子?无非是雷声大雨点的口头宣传罢了。
这些话,陶安宁在心里念叨了两句,没出口。
易向荣这个人性子太过耿直,或许是因为他从到大一帆风顺,没经历过什么挫折,看待事物的态度有时候就会稍显幼稚片面,又或许是因为陶安宁本身生活的经历太过复杂,对于所有的人事物都抱持怀疑警惕的态度,所以才会在听到易向荣起这些事情时,下意识以自己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陶安宁切了半个瓜,摆在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