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到饭点了, 只能把高跟鞋脱下来塞到包里,换上运动鞋狂奔到地下车库,开车直奔沈槐的住处。
“我说老板,你要在这么下去我就不干了, 我那儿还有一大堆事儿呢,还要跟个幼儿园阿姨一样来看着你吃饭,你良心……”
结果程佩怨声载道地推开了沈槐的家门, 看到的却是沈槐坐在桌边,优雅地喝着一碗粥, 如果忽略他乌青的两个黑眼圈,这幅画面简直沁人心脾,程佩连日来被怨气堵塞的毛孔都舒张开了。
“老板你怎么那么乖?”程佩一脸惊异地笑着,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桌边, 沈槐不咸不淡地抬头瞥了她一眼:“你是挤地铁来的吗?头发乱成这样。”
程佩连忙把随手挽起来的头发解开,然后从头发里找到了一支圆珠笔,讪讪冲沈槐一笑。
沈槐叹了口气, 他也知道自己萎靡不振的这几天,把他快三十还没嫁人的女助理操劳坏了。
这时候煮饭阿姨从厨房端着汤锅出来,也是一脸喜气:“今天我过来的时候沈先生已经起床了,精神头不错,还把我昨晚留下的饺子自己煮了吃了呢。”
煮饭阿姨是程佩临时请的,沈槐这些天失去自理能力,不是在抽烟喝酒就是抱着马桶,煮饭阿姨有一天呜哩哇啦地给程佩打电话求助,说来了以后就看到沈槐躺在卫生间里,估计是就这么躺了一夜,她一个人搬不起来。
也幸好是沈槐家全铺了地暖,不然他这么在瓷砖上躺一夜肯定得生病。程佩给吓坏了,她跟了沈槐很多年了,虽然沈槐是个好老板,但她从来不认为他是个好男人,有时候她甚至怀疑沈槐有没有长那个叫心脏的器官。程佩曾经有个小小的心愿,就像她熬夜看的那些小说电视剧,像沈槐这样fēng_liú成性的男人,来个人治治吧,虐他一虐,岂不快哉。
但程佩叫上老胡赶到沈槐家,看到躺在卫生间里,狼狈得好像跟那个总是衣冠楚楚举手投足都是潇洒的男人不是一个人的沈槐的时候,程佩有点后悔了,就算风水轮流转,但她也不想转到她老板这儿来了。
何况怎么看,这次他都是被辜负的那一个。
“李名那边怎么说?”
沈槐吃完饭,用纸巾擦了擦嘴,前些天的颓丧不见踪影,程佩不知道是什么唤醒了老板的良知,晓得工作了,只是汇报道:“他帮忙问了,林远那边私下找人递了话,说拿出两个点来分……他是真的大手笔。”程佩撇撇嘴,毕竟这样的大手笔,是从沈氏刮下来的油。
沈槐点点头:“那我们也跟上。”
程佩:“啊?”
沈槐:“我们不给返点,我们直接给优惠券,给低价入股,当然,是私下里的,能说的上话的,每人给两个点。”
程佩:“老板,这,这也太亏了吧。”
沈槐笑了笑:“亏不着你,你等着吧,林远肯定要跟我抢,他财大气粗,拿得下来。”
程佩一脸怀疑:“你凭什么认为林远一定会抢呢?万一他继续观望或者放弃了呢?”
沈槐敲程佩的头:“因为情场失意商场得意啊。”
“那你今天怎么突然精神了,受什么刺激了?”
沈槐本来微微弯着的嘴角僵住了,程佩自觉失言,沈槐虽然看上去恢复了,但她忘了他是大病初愈。
沈槐稍微收拾,就带着程佩准备回办公室,坐进车里的时候,沈槐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我把他拉黑了。”
程佩惊讶地抬起头,意识到沈槐说的是谁后,头脑飞速运转,但可惜她也是个没什么恋爱经验的,于是用普天同庆的口吻说:“拉黑的好,早就应该拉黑了!”
沈槐扫过来的眼神都是冷的。
于是程佩只能小心翼翼地补充:“其实前几天任垠予给我打过电话,没说别的,就问你好不好,我当然说你很好了,然后叫他不要再打来,他果真就没再打来了。”程佩撅了撅嘴,“之前他对你多殷勤啊,结果也不过如此,老板,我问句不该问的,任垠予是不是……因为沈氏遭难,才这样的?”
沈槐坐在那,摇了摇头,极温柔地笑了一下。
“如果他真是这种人,我可不会为了他抱马桶抱那么多天。”
“他很好,只是我们不适合罢了。”
“我们都有道坎跨不过去,还是不要彼此折磨。”
沈槐说完,没有继续话题的意思,低头看程佩带着的文件。程佩叹了口气,她虽然没经验,但世间分合,多是“不适合”这三个字,她没想到那样人中龙凤的两个人,也会着了这道。
她不知道,那样人中龙凤的两个人,却比她想象的要怯懦,自卑得多。
任垠予在化妆间,仰着头闭着眼,瘫在椅子上,卫昆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
他一个人在这里哭了一会儿,心跳和呼吸慢慢平复,抬起手擦眼泪的时候又想起了沈槐的手指,沈槐捧着他的脸,很温柔地给他擦过眼泪,于是又有点想哭。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娘们,过去演多么嚎啕失态的哭戏,他也从来不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