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交织的铁骑在清晨时离开了戴瑞爵士的领地,跨过田野与河流,旌旗飘扬,铃声锵锵,三叉戟河沿岸星罗棋布的村庄茅屋顶,篱笆墙式的房屋和小舍,纵横交错的衣田都在众人眼中一点点倒退,缓缓消失。
“欧络因,你昨天做的很不错!”艾德·史塔克的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他骑在一匹健壮的北方战马身上,来到了杜钰身旁并驾齐驱。
“我现在的身份不只是异乡的旅行者,更是一名来自北境临冬的骑士不是吗?”杜钰表现的谦逊有礼,淡定而又恰到好处的恭敬
“很好,欧络因爵士,你将获得和我的荣誉卫队长相同的待遇,负责我两个女儿的安全。”艾德顿了一下,接着补充道“如果艾莉亚想学习剑术,可能的话,请你适当教授她一些。”
“荣幸之至,史塔克大人。”杜钰深施一礼,对于史塔克安排与激赏表现了自己应有的感谢与荣幸,脸上也淡淡的激动之色,这可不是装的,能得到一个正直的荣誉之士的赞赏可不是件容易之事,杜钰还是挺满足的。
在艾德·史塔克眼中,杜钰一直对他的二女儿艾莉亚·史塔克维护有加,十分喜爱,并且在关键时刻顶着兰尼斯特家的压力在众人面前伸出援手,坚定的站在了史塔克家这一面,这些都被艾德·史塔克看在眼中,铭记于心,让艾德·史塔克对他好感大增,所以才会有今天的半是奖赏半是请求的委任。
杜钰看着回到国王身边的艾德·史塔克,这位即将走上御前议会的国王之手的背影,脑海中蓦的涌现出《宋史》中的一句话。
“人君之难,莫大于辨邪正;邪正之辨,莫大于置相,相之忠邪,百官之贤否也。”
劳勃·拜拉席恩不是个蠢货,他只是喜欢喝酒,沉迷享乐,但他不会放任自己的王国,自己的家族走向毁灭,所以他一直都很认真的选择自己的首相,甚至在琼恩·艾林死后不远万里,跑到寒冷的北方,亲自邀请艾德·史塔克来到君临。
首相的权力之高,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果劳勃真的将首相的职务,交给一个兰尼斯特,而非史塔克,那么迎接他的将是王权的彻底颠覆,可惜,没有了牙齿离开北境的史塔克固然对王权没有威胁,忠诚无限,但在日后节制兰尼斯特的时候,同样因此而显得格外的力不从心。
相之忠邪,这一次,根本不能控制百官之贤否。
更何况,劳勃国王还有巨额的负债,欠了兰尼斯特三百万金龙,布拉佛斯的铁金库,高庭的提利尔等等几个南方家族也都是国王劳勃的债主,所有欠款加在一起高达六百万金龙。
杜钰看向那个马上已经看不出任何身材,毫无当年英武雄风的中年胖子,心里不禁生出几分奇怪的情绪,路易十五的名言,“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差不多就是这个胖子的写照吧,只不过他顺手还坑了不少人。
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对一切负责,这样几乎已经生出厌世情绪的人,不足为虑。
阳光刺破白云,晕开一片又一片金黄灿烂的田野,骑士的脸上满是庄严而神圣的表情,手中的宝剑明光湛湛,彰显着他们对于王室的忠诚。
如果,他们的铠甲上不是一只怒吼咆哮的雄狮,也许一切看上去会更真诚些。
与此同时,一艘前些日子从白刃河的尽头,白港出发的双桅帆船“暴风舞者号”如今也到了距离君临城不远的地方,事实上,按照船长的意思,如果海风顺畅,水手卖力的话,大约再有一个小时就可以顺利的抵达君临的港口。
“扬帆出海,真是一趟令人难忘的旅途啊!”罗德利克爵士站在桅栏边,转头看向一脸悲伤的凯特琳夫人,强劲的海风吹拂,爵士的奔狼披风猎猎作响,一头银白的头发也都被吹了起来,不过他已经没有胡子了,因为晕船呕吐,他只能把他们都剪掉了。
“是的,我不介意把这种难忘的感觉顺路带给那些兰尼斯特,让他们感受一下我的决心与布兰的遭受的不幸。”凯特琳的眼神阴冷,一头红发在海风中沾染了咸湿的味道,看上去就像枯萎的鱼梁木树叶。
“当然,尊敬的夫人。但是君临城中到处都是小小鸟儿,骗子和告密者,我们应该更谨慎一些。”罗德利克爵士手扶着桅杆,感受着海风,这让他不会吐出来,相对感觉好一些。
凯特琳拍拍他的臂膀,“罗德利克爵士,我们安然抵达了目的地,这样就够了。”她的另一只手在斗篷底下摸索,指头僵硬而笨拙。匕首依然在腰际,她发现自己必须不时碰触它才能安心。“接下来我们便去找国王的教头,诸神保佑,希望他值得信赖。”
“艾伦·桑塔加爵士人虽然虚荣了点,却非常正直。”罗德利克爵士伸手欲捻胡须,却扑了个空。他有些不知所措地说:“他很可能认得出那把刀……。可是夫人,上岸之后,我们便有暴露身份的危险,更何况宫中有人一眼就可认出您。”
凯特琳抿紧嘴唇。“小指头,”她喃喃道。她和小指头的关系非同一般,众人皆知小指头因为她与布兰登·史塔克决斗,然后差点被杀死。
罗德利克爵士清清喉咙。“贝里席大人以前是,呃……”他结结巴巴,试图找出比较礼貌的用词,最后只能直接说:“他如今是御前会议的成员。”
“我早就知道他会大有发展。”凯特琳的神情微微有些波动,也许她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