醪糟巷,有哪个做弟弟的,愿意把钱都拿来给姐姐做衣服的。”
叶樱一呆,没太听明白:“春姐姐,你说什么?”
“楠哥儿没跟你说么?他前几天来找过我一回,挑了一块烟粉色的料子给你做春衫,我看他选的颜色跟你很合衬,只当是你让他选的这个色呢!”春四娘说着从柜台后面捧出来几件衣裳,最上头就是一件烟粉色的交领,衣襟上绣了两朵粉白的樱桃花,清新别致透着一股温柔恬淡气息,一看就知是出自春四娘之手。
叶樱不知说什么好,愣愣地在春四娘的催促下试了新衣,只想回去收拾叶楠那败家子儿!
春四娘却以为她不喜欢那绣花,忙解释道:“我是看这烟粉色跟你很配,就是素净了些,才自作主张修了两朵花儿,你若是嫌弃,我拆了就……”
叶樱一把拉住春四娘的手宽慰道:“我的春姐姐,谁不知道你绣工了得,你给我绣的花我要是还嫌弃,才是不知好歹呢!”就是有点心疼钱……可惜叶楠已经付了料钱,她也不好再问价格。
付了工钱,叶樱又邀了春四娘三日后去茶馆吃下午茶,当做答谢,这才拎着一堆用素布包裹起来的新衣服回家,身上就穿的那件烟粉色绣樱桃花的交领,颇有一种逛完商场摆驾回宫的错觉。
那种剁手后的酸爽,她已经好久没体验过了,叶樱忍不住想要泪流满面。
……
吃过午饭,和李柏一起去集市上踩了点,叶樱最终决定将摊位摆在桥头那颗老柳树下面。一来那座石拱桥正是人流必经之处,二来因着节日气氛,这老柳树树梢上挂着一盏大红灯笼,远比旁的八角水墨花灯亮堂,不至于黑灯瞎火。
这是块好地方,怕有人来占地方,就得有人守着,因着李柏腿脚多有不便,叶樱只得让李柏在老柳树下守点,她去家里搬那二十匹木马。
木马虽小,可既不能折叠,也不能累在一起,好在木质轻,也不算太重。叶樱到底是人单力薄,她约莫算了一下,一只手拎两只,约莫也得跑五个来回,是以有些两股战战,可一想到这都是钱,不由凭空生出一股劲儿来。 只
见她拎着木马健步如飞,走得很快,累了就停下来歇一歇,畅想一下以后赚了钱的有车生活,复又咬咬牙拎起木马就走,那两条并不乌黑柔亮的辫子,随着她的步伐跳跃摇晃,晃得季傲寒被催了眠一般,移不开眼。
坐在酒楼二楼窗边嗑瓜子的刘连,拍了拍自家老大:“大哥,老爷叫你呢!”今儿元宵节,县太爷在鸿福酒楼设宴,像他这种所谓的衙役,只能在包间外面候着,到底是混混出身,这大过节的,谁不想出去逍遥快活,轮到他当值只能自认倒霉。
可一想到自家老大也在坚守岗位,还眼睁睁看着相好的就在楼底下,却仿佛那流浪织女儿隔着银河,刘连登时生出一丝丝英雄落魄心心相惜的感觉。
因着前些日子跟着季傲寒去过赵府英雄救美,刘连也认识叶樱,于是他又忍不住接了一句:“大哥,要不要我叫几个人帮嫂子一下,看着怪心疼人的。”
季傲寒冷淡地扫了刘连一眼:“谁要你心疼。”
刘连摸了摸后脑勺,吐了瓜子皮儿心道,是是是,不要我心疼,你自个儿心疼行了吧!他口上却正经道:“今儿个母老虎出山,大哥你进去仔细着点儿。”
朱玄武今年四十有四,有一妻三妾,儿女双全,既不像许天平那样看上谁就大大方方纳妾娶进门,更不像贺大地主贺广袤那样直接财大气粗强抢民女。朱玄武是个官儿,他爱惜名声,又自以为是fēng_liú才子,更把风月幽会当做天下第一fēng_liú之事。
说白了,朱玄武喜欢偷腥。
他原本也可以光明正大一点,毕竟怎么说也是个官儿,可谁让他有一个知州老丈人,有一个知州千金做夫人。
知州千金白夫人是读过书的大家闺秀,平素里打骂下人都能念两句诗,跟几个姨娘勾心斗角都能编一出大戏,用刘连说的话就是在天上悬着上不去下不来,还自以为是神女下凡。
因着季傲寒不善阿谀奉承,行为作风彪悍,一介混迹街头的武夫地痞,白夫人一向看不惯。可季傲寒总跟着朱玄武,自然对朱玄武有没有私会哪家姑娘最是了解不过,是以白夫人又不得不总找季傲寒问话,她总疑心季傲寒故意欺瞒她,每一次都百般刁难。
方才刘连一番话,实在是提醒季傲寒,生怕他在元宵节,还讨一顿苦头吃。
好在这一次酒席并不是朱玄武的家宴,而是县里几个官员带着自家夫人小聚,而白夫人又极要脸面,并不会因私事在饭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