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督主要接沈小姐到雁寻塔过夜?还是在里间睡?”
小云子一脸容弼实在大惊小怪的表情,颇有优越感地答道:
“我先前也是有些奇怪的,可是督主都说了,要留她在里间过夜,还吩咐我善后,不要叫上阳宫的人发现,我这才急着去上阳宫传话的。”
容弼的表情越发慌乱,心中大急,可是摸不准姬浔到底是何意,也不像是突然就决定要把一切都告诉沈莙的样子,那又为什么要留她一塌过夜呢?
小云子没有管容弼的古怪神情,自顾自地挥着拂尘往上阳宫去了。
沈莙送过花扣之后脸颊一直发烫,秦湄原是来找过她的,可是她怕对方发现自己的异样,因而匆匆说了几句话就跑到浴房躲避去了。好容易自己一个人待着等热气散了去,又忍不住开书始猜测姬浔收到那花扣之后的反应,忍不住想他眼光那么高,会喜欢自己送的东西吗?
抱着换下的衣物回到自己小院里的时候已是将近黄昏,还来不及感叹自己在浴房消磨了多少时间,沈莙却是直接在自己房门口看到了笑容可掬的小云子。
“云总管有什么事吗?放着公务不办,怎么有时间到这里来找我呢?”
小云子一点也不嫌沈莙的反应冷淡,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挑了挑眉,语气古怪道:
“沈小姐客气,小的能有什么公务可办,处理好督主当然吩咐才是正经。”
他话里一提到姬浔,沈莙的表情就不那么淡定了,略带些试探地问道:
“那……花扣,大人还…还满意吗?”
小云子脸上笑意更甚,对着沈莙拖长了语调道:
“沈小姐花了心思,督主怎么会不满意,小的看着,可是即刻就挂在了自己身上,想来督主应是心里欢喜才会这样的,这不,立马就遣小的来像小姐传话了不是。”
沈莙心里一个咯噔,,瞬间就有些慌了,
“他……他遣你来,来传,传什么话?”
小云子吊足了沈莙的胃口,装模作样地把拂尘一扫,端的是一本正经。
“督主说了,叫沈小姐收拾一下,今夜到雁寻塔去过夜。小的过来的时候时辰还早,可是如今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小姐可方便即刻就跟我一起走?”
沈莙被小云子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弄得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撑红了一张脸,结结巴巴道:
“不,不是…这个…我,我是上阳宫的女官,不,不好就,就这样外出过夜的……”
小云子显然是对沈莙的回答还不是很满意,复又补充道:
“沈小姐放心,督主已经吩咐过了,小姐只管往雁寻塔去,善后工作底下的人自会完成的,还是尽快收拾了东西随我到雁寻塔去吧,免得督主等急了。”
沈莙半倚着紧闭的房门,看小云子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这,这……”
她‘这这这’了半天,小云子总算从她的慌乱中得到了安慰,果然自己方才在督主跟前的反应已经很淡定了。
“沈小姐快不要再拖时间了,天色都要昏暗了,赶紧进房收拾吧,小的就在外头等。”
说罢,万分热情地替沈莙推开了门,
“沈小姐请。”
沈莙看他这个架势,她若是不进房门,小云子大有就在这儿扎营的打算。骑虎难下的某人,那点道行糊弄不了小云子这个深得姬浔□□的底下人,因而好几个借口都被对方见招拆招了,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不得不进屋把自己收拾齐整了,左右又磨蹭了一阵才犹犹豫豫地从屋里出来,直对上了笑容灿烂的小云子,脸上挂着愤愤的表情。
因着不能叫人发现,小云子领着沈莙左绕右绕,尽找些荒凉无人的小路走,有些路段沈莙进宫两年有余都没到过,她心里忍不住郁闷,这怎么看怎么像是自己在和姬浔偷情呢?他们俩明明难未婚女未嫁的。
小云子不知道身后之人内心的纠结与怨气,只当自己是圆满完成了任务,心里满意极了。
天色渐渐转暗,沈莙到雁寻塔底下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灯笼底下的容弼,两人视线交汇时都有几分尴尬。
沈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姬浔遣人把她领来的,可是她就是有种自己倒贴上门的错觉。而容弼觉得尴尬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心里正乱作一团没有对策。沈莙和他同时转开了视线,低头时容弼腰间的精美香囊就这么直接扎入了沈莙的双眼。
她也顾不得其它了,伸手就端起了容弼腰间挂的锦缎蓝底鸳鸯绣花的香囊,意味深长地问道:
“我怎么瞅着这香囊的手艺十分眼熟呢?嗯……倒像是出自忍冬之手。”
沈莙的话音刚落,原本只是有些尴尬的容弼此时倒是不自在极了,双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几声之后试图转移话题。
“沈姑娘到了就好,快上塔去吧。”
沈莙正是在找借口拖延着不上塔去,此时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与己无关的八卦话题,断不不肯轻易越过,只露出了那种如小云子一般讨人嫌的‘你别说了,我都懂’的表情,贼眉鼠眼道:
“我还真当忍冬这小妮子是石头做的,不动凡心呢,不想竟在你这里栽了跟头!你当初救了她们兄妹,这活脱脱就是一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话本戏嘛!”
沈莙一边调侃他一边神色有些慌,时不时把视线投向头顶之上。容弼总算是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