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叫他,不紧不慢的朝陆远扬走过去。
看见苏忆北时陆远扬先是一愣,接着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是你?”
苏忆北一听这话,也不理他,扭头便走。陆远扬在身后喊了她几声,见苏忆北头也不回,只得乖乖的跟了过来。
一坐上出租车,苏忆北跟司机师傅报了地址后便不再说话,陆远扬也是一路望着窗外保持缄默。
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看他们俩,乐呵呵的开始打起圆场:“这大冷天的,再怎么吵架也不能把男朋友从家里赶出来吧。姑娘你长得眉清目秀的,回头这脾气可得稍微改改。”
没等苏忆北开口,师傅又接着对陆远扬说:“小伙子你一看就没经验。被媳妇赶出来了也得记得把衣服穿好,把钱包和手机带上。到时候实在不让你进家门,自个打个车住个宾馆的钱还是有的。这么巴巴的又让人家把你接回去,看着有点儿没面子不是。”
苏忆北和陆远扬都想解释,张开口又不知道事情该怎么说清楚,又都蔫了下去。师傅见他们俩双双沉默,以为自己的一番开导起了作用,便兴致勃勃的讲了一路自己的恋爱和婚姻经。
下车后苏忆北长舒了一口气,回头望了眼陆远扬,发现他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像部委领导视察工作一样四下打量着她租住的那个小区。苏忆北也懒得招呼他,转过头径自往自己住的单元走去。
一打开家门,陆远扬倒是不认生,四仰八叉的坐在沙发上,环顾了一下四周对苏忆北说:“你家怎么这么小啊,”说完又朝卧室里看了看说:“就一张床,晚上我怎么睡。”
苏忆北堆起满脸笑容对他说:“你觉得呢,陆大少爷,当然是睡,沙,发。”
许是寄人篱下的缘故吧,接下来的几天陆远扬和苏忆北相处的还算融洽,除了偶尔拌拌嘴,倒也相安无事。有时苏忆北下班晚了陆远扬还会做好饭菜等她。他做菜的手艺竟然出奇的不赖,着实令苏忆北对他有点另眼相看。
乔伊那段时间被调去了上海分公司,陆庆鄞正在到处找陆远扬,他也不能出去呼朋唤友的,只得整天呆在苏忆北家里过着退休老干部的生活。
苏忆北有一次问陆远扬:“你就那么怕你爸吗?”
陆远扬正在看电视,挑起眉毛对她笑了笑:“怕?该是我家老爷子怕我才对。”
“那你怎么一直躲着你爸。”
“有意思呗,”陆远扬伸了个懒腰:“想着他现在正心急如焚的满世界找我,就觉得特有意思。”
苏忆北觉得陆远扬真是没救了的大少爷脾气,也懒得去揣测他的话里的真假,不再理他。
☆、第七章 狗与狼的时间
二十号那天是母亲五十岁生日,苏忆北在脑海里盘旋了一整天,最终还是在下班前给母亲发了条短信:生日快乐。母亲很快就回过来电话,问她最近忙不忙,工作顺利与否,毕业论文是否已经写好,还有一些生活上的琐事,语气尽是小心翼翼。苏忆北不冷不淡的答着,到最后,母亲终于试探着问她,今年清明节要不要回江北一趟,给你爸扫趟墓。
苏忆北犹豫了一下,说了句,再说吧,便挂断了电话。
坐在回家的公共汽车上,天正沉沉的黑下来,四周的街灯一方一方的亮起,天边却还残留着一抹夕阳。那样的时刻,是父亲以前同她讲过的法国谚语里的狗和狼的时间。太阳将落未落,黑夜将至未至,天地万物都在黄昏最后的光影中面目模糊起来。明与暗,善与恶,爱与不爱,似乎都只隔着一念之间。那样的时刻,生活仿佛一下子便没了希望,回忆与伤痛排山倒海,接踵而至,淹没在湍急而拥挤的车流和人海之中,无处安放。
苏忆北想起了很多事。眼前的世界模糊了,心里却渐渐清晰起来。那么多年了,她第一次放任自己那样肆无忌惮的回忆,肆无忌惮的想起父亲。
她想起很小的时候,自己怕高不肯坐自行车后座,父亲就拿根绳子将她那辆小小的儿童三轮车栓在自己的自行车后面拉着她。家属院里的人见了都要打趣上一句:苏工,又溜女儿呢,父亲便乐呵呵的一笑。
家门口的大槐树底下常年四季都绑着个沙袋。父亲那时候是市里跆拳道比赛业余组的冠军,平时没事就在家门口练跆拳道。小时候为了防身,父亲也一直教她练。每次她不想练了就冲父亲撒撒娇,父亲便会牵着她的手去家属院门口的小卖部给她买零食,回来的路上再一提溜将她扛在肩上。
她再未见过比父亲更好的人了。对她,对母亲,父亲都做到了百分之百,毫容和宠爱着她和母亲。
父亲那时候是市煤炭局的总工程师,每天起早贪黑的忙碌着。母亲本来是矿区子弟中学的语文老师,后来嗓子做过一次声带手术后便不再去上课。父亲的工资在江北市来说是很高的了,所以不指望母亲挣钱,总让她歇着。可母亲却闲不下,平日里在家办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