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喝:“一剑江寒,你这是在羞辱我吗!”
一剑江寒却道:“我打尽兴了,所以不杀你。你若是好了,不妨下次再来找我。”
司幽府君面容发寒,他看着气急了。
一剑江寒怕他又说什么拦着自己,他想了想秦湛往常堵他的风格,便补了一句:“反正你赢不了我,赢家说了算。”
司幽府君:“……一剑江寒!”
一剑江寒却是不理了,他伸手捂了捂伤口,便看向魔宫的方向。
他心系秦湛,竟是想也不想就要走。
司幽府君气的要命,他本要再骂,忽然看见了一个人影。他尚来不及叫上一声,就被那人捂住了嘴,要带离杀戮阁。
司幽府君见状气急,他咬了知非否,在对方无奈松手的时候骂道:“你既然已退了朱韶,为何不去帮魔尊!”
知非否就知道司幽府君会说这么一句话,他说:“第一,我没赢朱韶,那凤凰不好对付,我是诈死方得脱身。”
“第二,魔宫就快毁了,你离那么近,是想要给温晦殉葬吗?”
司幽府君怒喝道:“放屁,魔尊怎么会输!”
知非否道:“他若是不想输,自然不会输,但如果这盘棋他从执子的那一刻,就也将自己算了进去,甚至已经算好了自己的输呢?”
司幽府君怔住:“……这怎么可能!”
知非否道:“怎么不可能,我一直觉得魔尊的行为奇怪。若是真想要对付秦湛,为什么要弄出这样的一对一来,平白消耗两方实力,但若是退一步想,他只是用我们来引秦湛的帮手,让那些人来做秦湛的后盾呢?”
“万一他的计划出了差错,有那些人在,秦湛总不会有万一。”
司幽府君道:“魔尊自然有魔尊的道理,你这不过只是妄加猜测!”
知非否道:“原本的确不过只是猜测,直到我看见朔夜爵来了。”
司幽府君愣住:“谁?”
知非否道:“朔夜爵。这天下谁能将朔夜爵从北境请出?只有温晦。温晦连朔夜爵都请来了,你说他没安排好结局吗?”
司幽府君:“……我不信,或许朔夜爵是来帮魔尊的。”
知非否道:“有这个可能,但这像你会做的事情,而不是温晦。”
司幽府君低声道:“知非否!”
知非否松开了他:“你若不信,大可回去多看一眼。我救你是因为朱韶快到了。他一心向着秦湛,见你不死,必会补刀。我留你在那儿等于送你去死,你救过我,我说过我会还这份情。”
司幽府君却道:“我不需要你救我的命,我需要你去帮魔尊!”
知非否闻言却笑了。
他说:“你是不是将我想得太神了?”
“我若是能左右的了温晦布下的棋局,也就不用怕一剑江寒了。”他远远向鹿鸣殿看去,“从来是他决定如何下棋,连秦湛都脱不出去,又何况乎我?”
“司幽,局已至尾,你我能做的,也就只有旁观结局了。”
司幽府君问:“结局是什么?”
知非否微微敛下眼,他说:“温晦死,秦湛生。天下第一剑胜天下第一人。”
秦湛的剑迎了上去,温晦的剑也刺下。
分毫之间,秦湛短了一分。
她的剑离温晦咽喉尚有一份,温晦的剑却已至她的眉心。
就在秦湛想着同归于尽也可的时候,那离她一分的鹿鸣剑忽然被丢开,温晦以握剑的手握上了她的剑刃,握着她的剑刃,毫无犹疑的、顺着她向前的力道,要往自己的眉心灵台中刺去。
秦湛:“……!”
秦湛大惊,她甚至被吓得下意识就要松手,可温晦另一只手按住了她,逼迫着她握着剑,深深地、刺进了他的灵台里去!
秦湛反手欲拔剑,她震怒:“温晦,你疯了——!”
温晦压着她,眼眸里含着的笑意仍是秦湛所熟悉的。他握着秦湛的剑,对秦湛温声道:“阿湛,你看好了。这才是最后一剑——”
“剑式第七,天晦。”
秦湛坠进了温晦的意识里。
她终于看见了温晦曾看见的,知道了所有想知道的。
沧海桑田,神魔一念。
有很多事情,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
温晦用尽六十年,唯一想出来,唯一能够传达出真相的办法——是剑式第七。以他的命作为代价,以剑意通剑意的方式,方才能将他所知道的、了解的真相传达出去。
六十年前,温晦飞升。
他见到了天上城。
第69章 无间10
鹿鸣殿内一片狼藉。
一剑江寒跨过只剩下一半的石阶,扫过满目因剑气冲撞而散零落建筑,终于在几移成了平地的鹿鸣殿中央,寻到了秦湛。
她跪坐在青色的石板上,从来板直如松的肩微微落下,背脊倾弯,脖颈低垂,发髻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