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与她初见,温晦行踪成谜,只留她于剑阁静修,她携剑随着当时的宗主见过五阁继承者。阙如言安静地立在当时药阁阁主的身后,见了她微微弯起了眼睛,十分温和。
当众阁主离开留他们共处时,阙如言听闻了温晦的暂离与剑阁变动后,甚至主动走至了秦湛的身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细声细语地安慰:“师妹不要害怕,阆风是一家。温阁主不在,你若是觉得害怕,不妨来药阁寻我。”
当时宴天泽嗤笑:“她师父是温晦,佩剑更是仙剑燕白——她会有什么好怕的,该你怕她才对吧!”
秦湛敛下眉目,她记得她当时性子也不好,因为剑阁内发生的事情,对于阆风谁也不信。她直接从阙如言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甚是冷硬道:“多谢,不必了。”
阙如言被她拒绝后是什么样的反应,秦湛记不清了,她当时也的确没有注意过。
如今数十年过去,水镜后的阙如言瞧着她扣着越鸣砚不放的手,一时感慨:“秦湛,你如今看起来,倒要比前四十年更像个人。”
秦湛微微抬眸,水镜中的阙如言见状顿了一瞬,声音紧绷,还是说了下去:“我不懂剑修之道,也无权对你的道妄加指点。但我至少知道丹修数千年,从未有人是将自己练成了丹而成大能。置换一二,剑修寻得道,总归也不是要将自己变成一把剑吧。”
秦湛笑了。
她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阙如言松了口气,她是鼓足了勇气以着半劝诫的口吻和秦湛说的这些话,说时不觉得,说后反觉得有些不自在。她见秦湛应了,也觉得自己将秦湛想得也有些过了。宴天泽迁怒秦湛,难不成整个阆风都该迁怒秦湛吗?
阙如言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心中的疤痕不易愈合,但也着实不该加的更深了。
如今秦湛主动示好,阙如言也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阙如言道:“小越的眼睛,我想了些法子。你们得空回南境,不妨来药阁试试。”
秦湛应了。
阙如言犹豫片刻又说:“小越进阶,你携的丹药可足够?若是不够,我遣弟子给你们送些。阆风弟子进阶,丹药惯来是由药阁提供的。”
秦湛谢了阙如言的好意:“我当年没用过这些药,剑阁的库存还算多。”
阙如言:“好。”
这些话说完,似乎就没有什么剩下的好说了。阙如言隔着水镜和秦湛大眼瞪小眼,还是秦湛先忍不住笑了。
她说:“阙师姐,多谢你。”
阙如言很显然并不习惯这样的秦湛,她转过了眼,还是回了一句:“应该的。”
说着,虽然知道并不必要,阙如言在结束这场联络前,还是对秦湛下意识说了句:“你一人在外,多加小心。”
秦湛道:“好。”
阙如言的眼里浮出讶异,她完全没料到秦湛最后会回答她。水镜的通话结束,燕白在一旁瞧了半天,最后说:“阙如言人倒是挺不错的嘛。”
秦湛低头寻出了阙如言说的药,喂给了越鸣砚,回答燕白:“阙师姐从来都是好人,只是前任药阁阁主被杀的突然,她若是不强势冷硬一些,稳不住药阁。”
燕白听见秦湛这么说,有很多想要问的,可最后都没有问。
他对秦湛说:“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
秦湛道:“等小越醒了,先带他寻处安静的地方闭关。之后再说吧。”
燕白点了点头,又低头看向越鸣砚,他如今看起来已经好多了,虽然仍在发热,但呼吸已经趋于平稳。秦湛按着阙如言的法子帮他稳了稳经脉,估计再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燕白盯着小越转了一圈,最后趴在了他的床前,睁着眼望着他,叹息道:“他怎么这么辛苦。”
秦湛也觉得,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能委婉地安慰燕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燕白:“……”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是一点信誉都没有。
安顿好了越鸣砚后,秦湛也不敢随意的将那枚碎片再取出来。她将碎片的气息封住,丢进了乾坤袋的最深处。燕白担心着越鸣砚,在屋内守着他,秦湛正好得空仔细的顺了顺这一趟得到的信息。
温晦去了逍遥仙飞升的岛,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他在岛上发现了逍遥仙的死亡,之后将这件事告诉了风泽,他为什么会知道风泽和逍遥仙的关系这点待考。更多的,就是温晦试图毁掉的、这块残片原本是什么。
秦湛觉得越鸣砚的猜测可能性最大,应该是千年前落下的东西,应龙是来守护这东西的。只是这东西是什么,温晦又是从哪儿知道这里有这个的,依然待考。
所有的线索连在一起,所有的困惑与不解似乎都在指着“天上”。秦湛的指尖微微笼起,她在这时候懊悔起自己当年尚且记得不少剧情时没有好好记载下来,如今再回头去想,能想到的东西简直屈指可数。
原来的故事里,一定是提过天上如何,温晦和她这个变数不同,在原书里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