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线照顾病号的郭同志一通溜须拍马。
日色渐沉,阿田送饭时顺道拿来些必用品,郭骁一通谢,阿田要笑不笑的搭搭他肩,哥们谢就甭了,以后反应别那么露骨,小心两男人好好的名声给毁了。
郭骁一呆,方脸蛋子红了再灰,什、什么呢,我就是一急……
送走阿田,匆忙扒了几口饭,眼瞅苏路的脸陀越来越红,呼吸也不太平的哼哼起来,郭骁急的一探额头,果然起烧了。
赶紧摇醒,苏路梦里正化身地主苏扒皮,躺在长工郭老汉身上抽着鞭子作威作福,被吵醒了心情不乐身体也不爽快,恼怒的又拧又挣。郭骁也不含糊,直接抓住下巴骂,你丫给我老实点,讨吻憋骚就直说,一句话堵的苏扒皮傻成乡巴佬,灌完了稀饭灌药片,苏路躺下就睡着了。怕烧退不下去,郭骁索性拿了毛巾弄湿给敷着。
十月下旬,晚上水凉的钻骨头,郭骁手被冲的通红,毛巾放上苏路的额头没会儿就窜热了,郭骁就着温度暖手,然后再换,来来回回好几次,手指冻了又热,热了又冻,苏路的烧却实实在在退的快了很多。
折腾到病号呼吸渐细,郭骁松了口气坐下,才发现一直绷死紧的神经啪的软下来,疲惫和难受翻江倒海的涌,看看表,快11点了,随意清洗后和衣躺下,翻来覆去八八六十一个转身,还是不放心,起身推开柜子,把两张床靠紧。
单人床拢在一起,月光下苏路的脸干干净净,郭骁轻轻抚上他短短乱乱的头发,睡衣的袖口擦过嘴角,烧糊涂的小傻子坑的张开嘴咬住玩。
“……苏路,你真不要我了?撒谎的吧?……”
自己的声音怎么会有哭呛?
郭骁想不通。
谁说发烧的人会胡话满篇?
全他妈蒙人。
你咕哝一不字吧,就算是胡话哄我玩儿呢,成么?
小鸟枝头叫,今儿天气闹。
苏路一醒来哼哼,郭骁就紧张的睁眼,手探上额头,松气的笑,“烧退了。”
苏路嗯了一声,手脚还是乏力,浑身疲软,挣扎着想要下床,郭骁已经拿了盛满清水的脸盘过来,抹干毛巾要擦过来。
“别,”一个靠后,刺猬般的卷起身子,“我自己来。”
郭骁怵着,尴尬在脸上溜了个串门,横生恼火的一巴掌上去,“矫情也看看时间,你手沾不得水知不知道!”
一通忙乱捣哧,运动会在9点正式开场,苏地主身子骨活络了些,死活嚷嚷不乐意呆屋里,郭长工无奈,只得借了轮椅,一狠劲摔那把骨头进去,“残疾人,给我坐好。”
英雄者,当忍则忍。
苏路咬紧牙不回嘴,一路招摇地被推去运动场,挥着包扎精致的手逢人就招花引蝶,比赛还没正式开始,广播稿里已经预约了一篇“只见赛场英雄风光无限,谁知幕后工作辛劳几何?——记应物系99届x班班长苏路”。
郭骁本就杂事一堆,这会儿还摊上了苏路的活儿,忙的陀螺转,只得把残疾同志交回106兄弟们手里,“我忙完了就过来,你千万当心,累了别硬撑,让他们送你回屋。”
苏路厌烦的拧起眉头,“你给我换上粉红连衣裙得了。——靠,腻不腻味呢你。”
郭骁捏紧拳头,“算最后一次吧,你就乖一次听我话,等你全好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只要你说我就全还给你。”
苏路眼睛一刺,差点想哭。
上午赛程进行得还算顺利,罗建王可一左一右,推着残疾车当保险牌,直往热门赛场的人堆里冲,吓的苏路唧崴乱叫。坐在轮椅上众星捧月得巡查一番,预计的奖牌几乎都到手了,大伙眼见班长夭折了,革命热情高涨,连常贼子都讷讷低语,苏路你放心吧我会努力的。
嗯嗯,苏路袖子抹抹眼眶,同志们辛苦,我可以安息了。
下午是文理两院足球赛。
大伙儿围观坐成一圈,很有些军训拉歌的架势,女生热血沸腾,大秋天的穿着短裙撒欢的跳。
老虞守门员,丁一右后卫,106堪称祖国大门保卫重地,阿田嚼着青草坐苏路御用两轮车的把手上,心不在焉的直瞟法律系他哥那儿。
郭骁捧着一堆名册,满头汗水跑来,喘着粗气往地上躺,“可累收拾我了,苏路你还好吧?”
苏路脚尖踢踢熊掌,“死不了。”
裁判是曾和阿田过不去的小马哥,口哨吹的贼响,人跑得贼快,也不知是对队员的脚头太没信心还是对足球的质量太有信心,总之球往那边踢,他准往反方向跑,就怕被砸到,呲遛呲遛的飞快,苏路满脑门思量如果能把他煽动来跑男子100,估摸着刘易斯也就只能留在一边看看意思了。
两队实力不分仲伯,比赛呈胶凝状态,这让素以阳刚自居的理院爷们儿颇没面子,王可索性抢了女生们的啦啦花团,直起脖子嚷,兄弟给我进一个!
越急越乱,就连中场都全凑上去助攻了,一个疏漏,被文院盘球直带三十米,丁一慌中出错,没能防住,眼看对方单刀对着老虞冲了过去。
场下一片寂静,苏路紧张到掐得郭骁忘了喊疼,老虞绷紧的脸上豆大一滴汗珠,突地急中生智,居然措落起嘴唇,甩出小时候爷爷教的口技,蒙起脑袋学小马哥的口哨声。
咀咀——两记长音。
胡乱一片,谁听得清楚哪儿来的声音,对方前锋只当是越位球被吹了,规规矩矩的停脚不动。
郭骁等人顿时黑线,老虞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