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便拼了性命不要也会冲进来给他报信,此时如此安静,却是怎么回事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李淳压根没打算夺他兵权。此次部卒闹事,其实只是孙承领着人想给李淳一个下马威,此时李淳在大帐里安抚住孙承,拖延时间,外头的人已经趁着五千精兵群龙无首的时候,迅速控制住了这些人,白志德的人眼看事不关己,自然是冷眼旁观,不落井下石只是因为未得将军之命。待大事抵定,李淳立刻翻脸不认人,命侍卫擒住暴跳如雷的孙承,当众砍了他的脑袋,还将他的人头高高挂在帐外,再让白志德暂领左神策军骑兵的统领之职。
他没问白志德成不成,白志德也毫不犹豫的接过了将令。
孙承已死,若是他还没本事收服这五千人,这些年就白活了。
孙承的人头无疑是个大大的下马威,让这群桀骜不驯的兵卒都明白了一件事,这位传说中的纨绔郡王,其实心狠手辣得紧,乱蹦跶就得死。而白志德也不负李淳厚望,短短几天,整支军队面貌焕然一新,人还是原先那些人,但战斗力无疑已经上升了好大一个台阶。
事后,凤集很是夸奖了一番李淳,虽然对这些夸奖甚是受用,但为了表现不那么幼稚,李淳还是忍住了没笑,只是严肃的问凤集:“再有几日的行军,便到边境了,子羽可以说说你的计划了罢。”
☆、第七章定计
第七章定计
凤集笑笑,问道:“往年回纥犯边的原因多半是甚么?”
李淳不假思索答道:“当然是缺粮缺铁器。”
凤集又问:“一般集中在甚么季节进犯我大唐?”
李淳一怔:“……在,在秋天,秋天他们马肥体壮,而且那会咱们的粮食也正好要收割了,他们抢了粮食好过冬。”
凤集笑道:“这就是了,往年都是秋天,今年却在仲春时节,这是甚么原因?”
李淳皱眉:“我对回纥一无所知,想不透会是甚么原因。”
凤集拉过一张纸,持笔在上面随手画了一幅回纥的山川地貌图,边画边讲解道:“回纥位于大唐西北,原先曾经占据甘凉一带,控制了这条中原向西域的必经之路,国力因此强盛起来,贞观年间,畏我军威,遂归附我朝,之后多次出兵协助太宗东征西讨。只是在安史之乱时欺我自顾不暇,趁机自立,迄今已有将近五十年的时间。”他用笔圈出了靠近中南部一处河湾,道,“回纥王庭原本设在都乐河畔,但二十余年前,骨力可汗病死,其三子为了汗位争执不休,索性将回纥分成了三部分,一支向北控制库苏泊,一支向西,定居阿尔泰山一带,最大的一支,也就是骨力可汗的长子乌介留在原处,这些年屡次进犯我大唐的,正是这一支。算算时间,如今乌介也年过六旬,他成年的儿子有好几个,彼此不和,此次其四子者师忽然兴兵南下,多半与此有关。”
李淳问道:“晓得他们进犯的原因了,又如何破敌?”
凤集含笑摇头:“以咱们这点兵力,要破敌可不成,但若只是让他们退兵,倒可一试。”
李淳大感兴趣:“计将安出呢?”
凤集便慢吞吞说出了一番让李淳很犹豫的话。
计是好计,可是太险,李淳行事素来谨慎,更喜欢万全之策,动手之前先利于不败之地,但凤集这个计策,更像是在赌运气。
李淳左思右想还是不能决定,只道:“子羽,你别急,让我想想,想好了再答复你。”
凤集一笑,便不再说。
回到自己的营帐,果然永嘉不在里头。自到了军营,永嘉便像找到了玩具的小犬一般,兴奋异常,整天到处乱窜,营中所有兵器依次玩了个遍,连李淳带来装门面的几十个陌刀手的陌刀,也被他偷偷拿出来玩过了。
好在这厮来之前已经被仔细叮嘱过,倒没在这个处处铁器的军营里头大吃四方,但这厮惹是生非的本事着实不小,吃是不吃了,但一天到晚不是扯坏铁胎弓,就是甩断□□杆,再不然锤破几面盾牌,让凤集颇为头疼。最要命的是喜欢打架,那些陌刀手个个膀大腰圆,被永嘉一推就是个跟头,全无还手之力,更别提其他。一个两尺高的童子,单手拎起四尺长、几十斤重的陌刀在头顶呼呼挥舞的样子,只怕是唐军许多人心中的噩梦。饶是凤集才高八斗,也不好解释这个超乎常理的事情,只说永嘉是胡人之后,又天赋异禀,因此这般神力。
凤集少年成名,有本事,却不摆架子,还肯替人写家书,一手端端正正的右军小楷,连大字不识的粗人也晓得好看,因此在军中很有些崇拜者,他一本正经的这样说,兵士们大多就这么信了,剩下几个半信半疑嘀咕嘀咕的,也翻不起甚么浪来。但从此凤集就多了个心事,时常要提醒永嘉收敛些,再惹祸,只好赶他独个回去了。
这会子看到永嘉又不晓得溜去那里玩,营帐里空无一人,凤集难得放松了下来,叹口气,靠在行军榻上被永嘉卷成一坨的毯子上,揉着额角。
留下这个蚩尤,也不晓得是福是祸。
他喜欢凡事料敌机先,但这需要对方的行为方式有迹可循,才能先行推演。自来这法子屡试不爽,到永嘉头上却碰了壁——这厮能力本领和做事风格都完全跳出常理,实在没法子推测他下一步要作甚么。说他不谙世事,他也活了几百年,看遍了人间百态,帝王将相走马灯似地换了一拨又一拨,这些事情,在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