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有点冷,挥挥魔杖施了一个保暖咒。
“你的魔杖很好看。”爱丽丝冷不防地低声说道。
“谢谢。”
亚历克丝看了一眼自己的魔杖,黑刺李木,十二又四分之一英寸,杖芯是龙心腱。当时奥利凡德先生把魔杖递到她手里的时候她还没有柜台高。“埃弗利小姐有着战士一样的眼睛。”满头银发的老人曾经如是说,她当时懵懵懂懂,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后来一年级时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她出于好奇借阅了一本和魔杖相关的书,感受到奥利凡德的避重就轻:黑刺李和龙心腱固然都会选择力量,更重要的是,二者皆和黑魔法相配。
整个巫师界心知肚明,不是人选择魔杖,是魔杖选择人。她如有所感,黑魔法这个议题再度从心里冒了出来。
“亚历克丝,”爱丽丝连续叫了她三次,她才反应过来,“你怎么样了?”
“也许是有点太累了,”她挥挥魔杖,病床床头属于自己的那个装着玻璃罩的烛台暗了下来,“太晚了,我想我们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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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一次做梦,托海伦的福,梦里全是康沃尔郡小精灵叽叽喳喳的声音,她迷迷糊糊地醒来,听见几声微不可察的响动,半梦半醒地挥挥魔杖拉开帘子。
黑头发,消瘦而英俊的脸,月光下灰色的眼睛泛着星潮一般的银色。
“……西里斯-布莱克?”她喃喃自语,整个人昏昏沉沉,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在水底向上看到的幻象。
对方略带错愕的神情只持续了一秒,很快就回归了平常。“嘘,我来看看你。”
亚历克丝眨眨眼,这一定是幻觉,她用自己仅存的理智分析道,出现幻觉大概也是传染病某一条不太常见的潜在症状。
“你会一直在这里吗?”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
西里斯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笑了笑,朝她走近几步。“放心,埃弗利,睡吧。”
也许是因为真的太过困倦,她顺从地点点头,闭上眼,很快就再度昏睡过去,醒来的时候这段记忆就和梦境一起被遗忘了。
被隔离最开始的几天她显得格外悠闲,不需要出勤,也没有作业,想要预习就问哪位拉文克劳借课本,反正总可以借到,如果想要无所事事,那也可以毫无负罪感地发发呆。莉莉-埃文斯在最开始的几天里给她写了好多张小纸条,全数用魔法传给她,告诉她一些比如宾斯教授的魔法史课多无聊,麦格教授讲了什么新课之类的日常琐事。纸条积攒到一定程度之后亚历克丝开始不得不回复其中的一部分,挠破头皮也想不出该写什么,干脆开始汇报自己的巫师棋战况,写一些“今日巫师棋零胜三负,大声朗读了《毛毛虫和雪球》的第三章”之类的蠢话。
也许隔离病房里的生活确实太无聊了,这种无聊的传话游戏她居然一直没有感到乏味,直到某一天她瞥了一眼,像一根弹簧似的从床上弹起来。
莉莉白纸黑字地写着:“波特明天可能要来隔离病房里看看。”
她迅速地回了一条。“他不怕被感染吗?”
莉莉很快又把一张新的纸条传了过来。“大家早就总结出了经验,只有麻瓜和混血会感染,哪怕没有人知道这个病是什么。”
“阻止他,莉莉。”
“不可能的,我尝试过了。波特说这一定是某种阴谋,他们必须调查清楚。”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们”到底有哪几位成员。这什么冒着傻气的格兰芬多。亚历克丝气得把纸条揉成一团。为什么就不能再等上几天等庞弗雷夫人回来呢?她最多还有一个星期就会回到霍格沃茨。如果这次传染病真的有什么阴谋,到时候也该是邓布利多校长调查,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算了。反正她也阻止不了。
护工递来今日份的魔药,乳白色的液体,散发着一种又苦又涩的味道。亚历克丝心情烦躁地把它顺手放在床头,并不打算再喝它,去隔离病房的另一头找派克姐弟玩巫师棋,输了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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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亚历克丝心烦意乱,迎接了自己感染之后的第一次失眠,这在患者里是非常少见的,病症里排在第三或者第四条的就是“昏睡不醒”。
她在床上像一具尸体一样地躺到凌晨两点,帘子并没有全部合上,听见了一声细微的响动却没有见到人。
福至心灵,她从床上起来,把斗篷披在身上。“……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