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了,白天是各种祭拜仪式,晚上设宴。我带你去吃年夜饭,到时候书院里会放烟火……要不要去放许愿灯?”
“去。”楚晏一说完,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原来还是在听啊,柳静水但笑不语。
楚晏后来很克制自己,打死也不说话了。
靠近了伏鸾隐鹄峰,路变得好走起来,这马车的速度也变得飞快,不多时便已经到了书院门口。柳静水身上又因那寒毒隐隐作痛,便喝了药回房休息。
这一路上柳静水可是用上了自己活了二十多年来少得可怜的经验,使尽全身解数在哄人。楚晏是没理他,可一个人在旁边一直软声软气地说,那点气早就全都消了。出去走了一天,又是疲累又是心满意足,回去后美美睡了一觉。
次日一早,书院弟子便忙着给书院各处都贴上春联窗花,楚晏出门时便见那群学生搬着一堆东西四处跑。一回头,自己住处的房门上也已经贴了对联,四周每座楼上都添了点喜庆的红色。这些学生一个个动作都极是小心,他在房里一点声音都没听见,这附近居然就被这些学生给改造成这样了。
可能是怕带来的东西不够,这群学生还搬了桌子过来,当场挥毫泼墨,写下对联福字,又让人去贴。楚晏过去瞄了一眼,他也不懂什么书法,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便没再看,只朝那低头写字的学生道:“你们柳先生呢?”
那学生才发现自己面前站了个人,忙搁笔行礼,回道:“柳先生今早要与祭酒、司业同去主持祭祀,应当是去大成殿等候了。”
祭祀啊……在大光明神教,祭祀可是极为重要的,根本不会让外人去观望。想来在中原也是一样,自己一个异邦人,还是别去添乱的好。而且就算去了,也只能是看看,主持祭祀的人哪里会有空。
决定不去找人,楚晏又问:“那他何时得空?”
学生道:“午时之后祭祀应当完成了。”
楚晏思考了一下午时是什么时候,便朝人笑道:“好,谢谢。”
到了午时楚晏才去柳静水住处找人,那时他正坐在书桌旁,刚刚喝完药。一见是楚晏,便道:“怎么来了?这还不到晚宴时间。”
楚晏一指他桌上笔墨纸砚:“我也想要对联,我气还没消,你写一副给我赔不是。”
柳静水怔了怔,只好笑着提起笔,恰好桌上还有之前送来的红纸,还真能给他写副对联。可这笔一握在手中,却是一时不知该写什么。
楚晏一下窜到他身旁,那一身红衣带着馨香,瞬间就占据了他的鼻息。
他这便下了笔。
红梅一枝香入户,翠柳千条春归庭。
楚晏看他写完搁笔,墨一干便将一副对联卷起揣进怀中。也不管那上面写的什么,柳静水写得好是不好。
其实柳静水的字笔势刚健有力,矫若惊龙,在这书院中亦是一绝。他的字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墨宝,楚晏一句话就得了。
“你还有事么?”楚晏问道,“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忙完祭祀,柳静水倒也没什么事可做,便答应:“好。”
隐山书院极大,楚晏在这虽也住了有些日子,但有些地方还是不曾去过,柳静水便带他去转了转。两个人在书院里一走就走到了晚宴开始,一桌桌丰盛的中原菜肴摆进各座楼里,书院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围着桌子,气氛颇为和乐。
楚晏沾了柳静水的光,可是得了个好位置。坐于桌旁与人有说有笑,可那酒却是万万不敢喝了。
不多时,便是爆竹声响,锣鼓喧天。一道道烟花冲上天幕霍然炸开,炸出满天的缤纷绚烂,一瞬后便形散成烟,接着又有新的烟花绽放。
书院里年纪小些的,个个都拿到了压岁钱,提着铜钱跑来跑去燃鞭炮放烟花。上百枚铜钱用红绳串了提在手里,居然还有些好看。楚晏看得竟然有几分羡慕起来,可惜年纪太大不是小孩,没人给他。
夜里风一大,柳静水就回了房里,跟着去的还有江家姐弟和几个学生,说是要守岁。楚晏没地方好去,便也拉上穆尼跟着人走。
一群人聚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不过子时未到,楚晏就已经脑袋迷迷糊糊,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听得到旁边的人在聊天,可他却什么意思都听不懂。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晏极是优雅地打了个哈欠,泪眼迷蒙地问柳静水:“累了……守岁是不是不能睡?”
他还想坚持一下,可却完全撑不住,眼睛都合拢得只剩一条缝。
“困了便睡吧。”柳静水任由他向自己倒来,好心地伸手搂住人。
可能真的是困得厉害,楚晏靠到他肩膀上时便没了动静,好像那时便已经睡着了。
第18章铜钱压岁
见有人睡着了,房内人说话的声音都瞬间变得小了些。
总不能让楚晏在自己身上靠一晚上,柳静水手上一用力把他抱起,朝几人道:“我带他去床上睡吧,各位先聊,失陪。”
几个学生还想起身帮一把,却见柳静水抱了个人一点事儿都没有,好像楚晏根本就没重量一样,一转身便去了卧室。
江浮月看着柳静水背影,手托香腮叹道:“我也想被那么抱一下。”
江浮玉唉声叹气:“小时候还可能,现在除非你身负重伤。”
江浮月顿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卧室里,柳静水轻手轻脚把人带到床上躺好,给人拉上了被褥,也没急着离开。他仔细打量楚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