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晚熄灯时,我懒懒躺在榻上,识海中浮现温行知昏迷可人的模样,心下不禁有些旖旎,浑浑噩噩思着春便去会周公了。
次日我睡了个大懒觉才起床,春芙来屋里服侍我穿戴,秋月虽老老实实的立在一旁静听吩咐,可她那双眼睛仿佛要在春芙身上盯出个窟窿一般。
有趣的是,春芙一回眸,秋月吓得如地鼠一般,将脑袋缩进了衣襟领子里。想来也是上回春芙赏的一巴掌,让秋月惧怕了些。
琐碎的洗漱做完,用了早膳后,我便呆在书房里看书,心思却早飞到东厢房去了,我想去瞧瞧温行知,又念起书同的提醒,若瞧得太频繁,怕引起什么糟话,只好按捺住那颗跳动的心肝儿,百无聊赖的预习学业。
我有断袖之事,心中有虚意,所以晓得注意,要避嫌。
正在书房挂念温行知时,花雕门被“嘭”的一下撞开了,我倒没吓着,就是烦书同毛毛躁躁的,我张口斥责道:“你撞鬼了?!若吓着你爷,我便将你发配去马棚铲屎。”
书同单手抚着胸脯,笑嘻嘻的喘气道:“少爷,您要听了我接下来说的话,定舍不得让我去铲屎了。”
我翻了一页书,气定神闲道:“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少爷最不喜卖关子的人了,再不说我即刻就将你发配去马棚铲......。”
我话未说完,书同生怕我将他发配去铲屎,他抢话道:“温公子醒了!他正喝药呢!我赶忙的就来报喜了,”他又嘀咕道,“好心没好报,还想发配我去铲...。”
“不早说!”我嚯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胡乱从钱袋里摸出点碎银子,塞给书同作打赏后,我像一阵风夺门而出,直奔东厢房而去。
书同得了赏钱笑得跟二傻子似的,他跟随在我身边小跑,还叫我慢一些,免得磕着碰着了李氏要心疼。
我内心迫不及待,哪里还听书同的话?好巧不巧,下一刻,我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多亏了书同扶住我,免不了听他唠叨几句。
来到东厢房,我一脚踏进门槛,便瞧见温行知面容呆然的坐在床榻上,床榻上的被子虽有些杂乱,但他的身影背着光,如同以往一般,像个会发光的神仙儿,煞是好看。
他的脸埋在阴影里,看神情似乎在出神,我走近了,他的眼珠子也未转一下,眼皮一动不动,只颦着眉宇,不知在想甚。
我将将坐到床畔边,想开口与温行知讲话时,他便侧目看向我,语气低沉的问道:“景铄呢?”
我哑然,不知该如何讲起,温行知正病着,受不得刺激。我便轻咳一声,婉转道:“我...不知,你身上可好些了?哪里疼?你都告诉我,我叫大夫来给你瞧瞧。”
温行知的眉头颦的更深了,他的手攥紧了被子,指尖泛白,缓缓,他的五指又逐渐松开,他低哑问道:“我受伤昏迷前,是睡在景硕的背上,他在你府上么?我都在这了,你怎会不知?”
看温行知的神情,他似乎想起受伤前的事了,他一脸的阴郁,嘴唇抿的像一条线,没来的我竟有些怕他。我连忙告知他,道:“你满身是伤躺在我家门外,我没见过别人,你若昏迷在景硕那里,那...他能去哪儿?你来时,不是你敲得门么?”
温行知的眉宇渐渐舒展开来,但他的神情仍旧很阴郁,他垂下头时,一缕墨发在他脸庞飘动,显得有些孤寂,他含糊其辞道:“我也不知景铄去哪了儿,他定然没事的,这便好...。”
我心中埋了个疑惑,若景铄没有死,那么他将温行知带来沈府庇护,自己又跑去哪儿了?景铄的消失像个谜团,有些蹊跷,温行知却说不知景铄去了何处。可是看温行知的神情,我隐隐觉得,他知道景铄的去向。
既然温行知不想多说,我也不强问,我理清了语言,斟酌道:“行知啊...令尊见背矣...你一家的随从也遇难了,你可还记得是谁人害你一家?”我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再道:“我爹说,等你醒了要去大理寺少卿那儿说口供,让你顺道见见令尊最后一面。”
温行知似悲伤又不似悲伤,表情略微奇怪,他低低道:“大理寺少卿?”他抬头,眼中有些血丝,“晓得了,惊动了京城官宦呢...。”
我怕他太难过,便握住他的手,诚挚道:“以后有我在的地方便是你的家。”
温行知缓缓注视于我,他脸上露出苦涩一笑,语气却很温和:“人生难觅良友,却叫我遇上了,多谢你,有收留我之心。”
我也不好当面一直摸他手,便把手放回自己的膝盖上,我温言细语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者,是为朋友,你我不在话下,唉...节哀顺变,你若想哭便哭罢,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推己及人,我也是能理解的。”
温行知将双手穿进了发丝里,他将脸埋在双膝之间,我看不清他的任何神色,他轻轻道:“哭甚?......左右我没死就行了.....当年考妣也是死于贼子...习惯了。”
我有些诧异的问道:“你娘亲也是死于贼子??这.....可知凶手是何人?会不会是同一贼人?”
温行知眼皮耷拉着,语气略微难过道:“...不知道凶手是谁,我温家从未与人结过仇,考妣逝世,时隔久远,怎会是同一贼人呢?若想要我温家命,早该来了,这次的...应当是山贼吧。”
我安抚了温行知一阵,没敢问太多他温家的伤心事,只问了问他身上何处还有不适,所幸他伤口不疼,只是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