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啊,她只怕是已经上天了!”
在一家人说话时,狐狸和兔子一点点凑近了猫笼子,也不知道什么毛病,突然双双抽搐起来。里面的虎斑猫伸出爪子,狐狸躲闪得及时,没让猫爪子挠到自己的鼻子。兔子却没那么幸运了,刚好被挠到了屁股,一下子窜出去老高,短短的兔尾巴一阵乱颤。
这时外院响起动静,听见朱江和柳平的说话声。
霍颜将谢时送她的怀表拿出来,看了一眼时间。
这也没到称心楼关门的时候呀?怎么朱江哥和柳平哥这么早就回来了?
还不等霍颜出去问,朱江先一步进来了,看着有些没精打采。
霍老爷子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了朱江?这么早就下板子打烊了?”
朱江叹气:“别提了,今儿个都没什么客人,客人都跑去了对面如意楼了!听说徐家班弄了好多女前声,一个比一个嗓子甜美,和男人合唱,唱的还都是带了黄腔的戏本子,哎呦,可把一众老爷们的魂儿都给勾去了!”
霍老夫人忙在那边喊起来:“呸呸呸,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阿颜和春巧可都是未出阁的闺女!不怕脏了她们的耳朵!”
朱江一愣,脸蓦地憋红了。
他很委屈啊,要说开黄腔耍流氓,这阿颜妹子若是称第二,恐怕放眼全北平城,也没有谁再敢称第一吧。
霍刘氏和霍老夫人都是一双小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不知道霍颜在外面是个什么样的嘴脸,还当她是宝贝小乖乖呢。
霍颜及时给朱江哥打圆场,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霍刘氏道:“您看看,这不又来麻烦事儿了?我这哪还有时间去放风筝了?不行,我得去如意楼看看!”
霍颜这边才把话放这里,就听霍老夫人喊道:“站住!死丫头你给我回来!”
霍颜:“奶奶,我还没走呢!”
霍老夫人:“那些不要脸的东西,你怎么能去听?你,你可不许去啊!”
“好了好了,我不去还不行么!”霍颜就差和霍老夫人指天发誓了。
霍老夫人:“真是世风日下,连女孩儿都出来唱戏了!真是不知羞!”
春巧一听不乐意了,“老夫人,我还跟着班主学过戏,学过弹月琴呢,怎么的,我也不知羞啊!”
霍老夫人嗔道:“你那能一样么!你又不登台,只是唱着玩玩的。再说了,你就算是登台了,也是自己独个儿唱,又不和老爷们合演!”
霍老爷子弄好了一盆花,拍拍满身的土,“我说老婆子,你这思想也该转一转了!都民国了,前几天我不是还给你念了报纸么,那京城最大的戏班子满春园都开始出坤角儿了!最近有个叫什么玉清风的,女孩儿,唱的武生!那可真是一鸣惊人,名满北平城啊!”
霍刘氏插嘴:“这个我听说过!大帅娶五姨太进门那天,好像还把这个玉清风请去了呢!对了阿颜,你们去帅府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她呀?”
霍颜:“我们上哪儿去看呀,我们是去给人家演戏的,一整天就圈在一个小饭厅里。”
朱河忙道:“不过我们倒是能听见响声!我当时还奇怪呢,怎么唱武生的嗓子那么细,没想到就是个女人啊!”
就这么闹哄哄到了晚上吃完饭,霍颜也没能去如意楼听一耳朵所谓的黄腔。但即便不听,她也大概能明白里面唱的是些什么玩意。
无论古今中外,源于人性最本能的东西总是格外容易刺激人们的肾上腺素。这就是为什么影视文学作品中,凡是和暴`力色`情沾点边的内容,总是能更轻易地吸引关注。
就连看个网络小说,也有一帮读者天天在评论区期盼作者“开车”呢。
霍颜这回是真的犯愁了,她倒是宁愿徐金刀像上次那样,弄一堆小流氓到她这里来捣乱,好歹有个对策。可是人家现在是开黄戏吸引客流,她又能怎么办?自己这边也开黄腔?只怕退休已久的霍老爷子会打断她的腿。举报少儿不宜有碍公序良俗?这年月可没有广电总局,妓`院还合法呢!
愁啊,是真的愁啊!
霍颜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应对,快睡觉时,才忽然想起来,她那只猫还在笼子里关着呢!
放在院子里,都给忘一干净了。
霍颜急忙趿上鞋披上衣服跑出去,就着月色,只见银灰色的虎斑猫正一动不动趴在笼子里,把自己盘成一个猫团,猫脑袋埋进身体里。
“小脑斧?”霍颜自知理亏,放柔了声音,赶忙把笼子打开,“哎呦,看看我们脑斧,这是怎么了呀?”
虎斑猫被霍颜从笼子里抱出来,根本不理她,扭过头,好几次企图挣脱霍颜的手跑走。
霍颜:“好啦好啦,不气啦,不气啦!来摸摸头,摸摸肚子,摸摸尾巴,再摸摸爪子……”
霍颜将虎斑猫从头到尾撸了一遍,又是抱在怀里婴儿摇,又是亲亲举高高,最后虎斑猫总算是愿意看霍颜了,僵硬的脊背放软,一双猫眼睛水汪汪的。
“以后不把你关笼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