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掉高跟鞋过去打爆猫头的冲动,深深呼出一口气,调整出一个微笑的表情,转向尼尔顿:“尼尔顿先生,今天的宴会主人是陈小姐,您不用过去打个招呼吗?”
“哦对!要不是霍小姐提醒,我险些忘记了。您应该还不认识这位陈小姐吧,刚好我替你引荐一下,陈小姐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呢。”尼尔顿说着挽住霍颜的手臂,带着她走向陈家母女。
紧随谢时而至的,是帅府的几位姨太太,五姨太需要安心养胎,因此只有二姨太,三姨太和四姨太来了。
“老大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的认识陈小姐?”二姨太眼尖,刚一进门就看见了陈家母女身边的谢时。
四姨太却注意到谢时旁边一位穿墨绿色长裙的年轻女孩,赶忙拍拍三姨太,“哎,你眼神好,看看那边穿绿裙子的小姐,我怎么觉得……那么像霍家小姐呢?”
三姨太拎着一个手提包,里面装着四只小猫,原本对宴会厅里的活人没什么兴趣,满心想的都是找个地方用自助餐喂猫,被四姨太拍了,才抬起头,眼睛骤然一亮。
三姨太:“嗯,那就是霍小姐。”
二姨太:“哎呀,霍小姐怎么也来了?这可完了,看看咱家这老大怎么收场。”
四姨太见三姨太提着四只猫向着座席那边去了,忙问:“哎,三姐,你干什么去呀?”
三姨太头也不回:“找个好位置,看戏。”
而此时在陈家母女那边,尼尔顿正和陈思妮亲切地打招呼:“陈小姐,生日快乐,恭喜您今天成人。”
陈思妮笑容甜美,带着几分少女的害羞,“谢谢您,尼尔顿领事。”
尼尔顿:“这位是我今晚的女伴,霍颜霍小姐,她也是如意楼和称心楼的老板。”
陈斯妮见到霍颜,却好像完全忘了早晨在洋装店里发生的事,只是很客气地点点头,“你好,霍小姐,久仰大名。”
霍颜笑着回礼,态度不卑不亢,“上海陈家的千金,果然名不虚传。”
陈思妮腼腆地笑,看了看霍颜,又看向尼尔顿,“尼尔顿领事,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带女伴出席正式场合。”
“没有办法,谁让您请贴上写着宾客必须携带异性同伴呢。我在北平没有相识的女性朋友,也只能劳烦霍小姐了。”
陈思妮一愣,“啊?携带异性同伴?”
尼尔顿急忙冲陈思妮眨眨眼。
陈思妮会意,善解人意地没有戳破尼尔顿的谎言,“哦,是啊,如此一来,倒是我们考虑的不周,给宾客们添麻烦了。”
尼尔顿心虚,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看向旁边的谢时:“谢少帅,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幸会。”
谢时默默盯着霍颜始终挽在尼尔顿臂弯里的手,见尼尔顿和他说话,才冷冷地抬眼。
尼尔顿一僵,莫名有种小动物被猛兽盯住的感觉,后脊梁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尼尔顿:“……”
陈思妮这时笑着问霍颜:“霍小姐,您应该见过谢少帅吧?我记得你们的如意楼开业时,他还亲自来帮您剪彩,照片上了报纸。”
霍颜淡淡地看了谢时一眼,点点头,“嗯,见过。”
谢时的脸色总算好看点了。
霍颜:“但其实我们不熟。”
谢时:“……”
这时宴会厅里响起奏乐,请的一水儿西洋乐团,从小提琴道长号,奏的也是很适合跳舞的西洋乐曲。
陈夫人刚才见帅府的几位姨太太来了,小心地过去陪着说了一会儿话,这时又回到女儿身边,看到霍颜,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几分。
不过陈夫人似乎也没有想要提起早晨他们在洋装店见过面的事,根本就是将霍颜当做空气,直接对谢时道:“谢少帅,今天是我们家妮妮的生日,照理说,这舞会的开场舞应该是由她自己来的,但是之前她总以没有合适的舞伴推辞,今天既然您肯赏脸来,不知道能不能请您和妮妮一起跳这场开场舞呢?”
谢时刚想要拒绝,这时听见尼尔顿对霍颜道:“亲爱的霍小姐,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请您跳支舞?”
霍颜:“可是我不太会……”
尼尔顿:“没关系,我可以教您。”
霍颜还想要找理由推辞,这时听陈小姐用上海女孩特有的娇娇软软的声音问:“谢少帅,您愿意和我跳舞吗?”
谢时没有立刻回答,既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
谢沉川就是个傻子。
霍颜在心里这样骂,然后对尼尔顿温柔地笑道:“既然这样,那就麻烦尼尔顿先生了。”
谢时脸立刻拉得老长,把那陈夫人吓了一跳,心想这个跳舞的要求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唯恐女儿下不来台。
然而沉默片刻后,谢时竟然开口道:“我愿意和陈小姐跳开场舞。”
尼尔顿展现出典型的英国绅士风度,轻轻托起霍颜的一只手,向她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向舞池。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