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战战兢兢地在厨房里静静观摩少帅洗碗,等谢时终于洗好了碗,霍刘氏还特地看了一眼。
别说,碗洗得还挺干净的。
“家里还有什么需要做的重活么?”谢时问霍刘氏。
霍刘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了没了,今天麻烦谢少帅了。”
谁知这时,正躺在树下躺椅里纳凉的霍老夫人,忽然蹦出一句:“家里的柴还没劈呢。”
谢时二话不说,直接去劈柴了。
霍老爷子气结,在旁边低声数落霍老夫人:“你个瞎眼老婆子,添什么乱!”
霍老夫人一双白内障眼睛向上一翻,那神情活脱脱一个大写的“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霍老爷子拿霍老夫人没办法,只能去柴垛那边给谢时帮忙,然而谢时劈柴又快又好,他完全插不上手。
霍刘氏找了一圈,想要让霍颜想想办法,谁知回头瞅见那败家闺女正坐在霍老夫人身边嗑瓜子儿,完全是看热闹的嘴脸。
“你还在这里坐着!你自己招来的神,你不想想办法赶紧把人请走!你还在这里嗑上瓜子了!”霍刘氏气得直捶霍颜。
难怪街坊邻居们从小就说她这闺女是个祸害,说的简直太对了!
霍颜被霍刘氏赶猪一样踹到柴垛那边,霍老爷子见状,咳嗽一声,很有眼力价地走开了,经过霍颜身边时,黑着脸压低声道:“臭丫头,赶紧想办法将人弄走,回头找你算账。”
霍颜趴在柴垛上,看着谢时劈柴,不得不说,好看的男人真是做什么都好看,大长腿往那儿一戳,笔直笔直的,抡斧子砍柴的时候,小臂上的肌肉若隐若现,动作干净利落,平时霍老爷子要花小半天才能看完的柴,他这没几分钟就快砍好了,而且柴块整齐匀称。
唯一让霍颜感到遗憾的地方,就是现在是早晨,天气还不太热。
这要是下午温度最高的时候,因为天气热,挽袖子什么的已经不顶作用,只怕要将上衣全都脱下来,光着上身,就算不光,出汗后也有湿身的效果。
霍颜越想越没边儿,满脑子污料,越发看得赏心悦目。
霍老爷子见自家孙女傻了吧唧地在那儿趴着,让她想法子将人劝走,她却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都没眼瞅了,随手抄起一只鞋丢过去。
霍颜后脑勺被砸,气愤地回头。
霍老爷子给霍颜递了个警告的眼神,示意霍颜快点和那谢少帅说清楚了。
霍颜努努嘴,满脸不甘心,对谢时道:“喂,差不多行了啊,你要把我家里人坏死了。”
谢时此时终于将所有柴劈好,将斧子放到一边,回头看霍颜,“不是你说的,你家里人全都点头同意了,我们就成亲。”
霍颜:“哦……你觉得你这样,他们能同意吗?”
谢时还是那样平淡的语气:“不试试怎么知道。”
见谢时终于砍好了柴,霍刘氏总算松口气,心说这位大爷应该能走了吧,却眼睁睁看着谢时再次回到霍老夫人身边。
谢时:“老夫人,还有什么需要干的?”
霍老爷子和霍刘氏几乎想同时扑过去捂住霍老夫人的嘴,谁成想老夫人眼睛看不见,嘴皮子却利索,已经毫不犹豫地发出了一连串指示。
霍老夫人:“井窝子那边送来的水还没挑进大缸,还有后院的门框子松了点,得重新钉一钉,我那屋的瓦片也有点不结实了……”
霍老爷子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霍老夫人,霍刘氏好不容易要安放回原位的心脏,又提到了嗓子眼。
这尊神算是请不出去了……
倒是霍老夫人,指使人指使得很乐呵。
谢时仔细看了看霍老夫人的盲眼,问:“老夫人,您这眼睛是天生的看不见,还是后天出的问题?”
霍老夫人:“哎,三十多岁那会儿就开始坏了,起先只是不太清楚,眼前雾蒙蒙白茫茫的,像是糊了一层棉花絮,后来越发严重,直到四五年前吧,就彻底看不见了。”
谢时沉吟片刻,也就没有再追问什么。
谢少帅第一天早上来霍家,霍家上下除了霍老夫人,还是一团慌乱,然而当他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直至第十五天来的时候,霍家人已经彻底麻木了。
霍刘氏甚至在谢时来之前,就已经在餐桌上摆了谢时的碗筷。
而霍老爷子也渐渐开始觉得,不用砍柴挑水的日子,是真心舒坦。
霍老爷子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温水煮青蛙,人的意志就是这样慢慢被腐蚀的。
于是霍老爷子这天晚上召集了一次家庭会议。
“阿颜啊,爷爷是怎么和你说的?不许和军阀扯上关系,咱们家就是本本分分的平头百姓,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你怎么就不听话?爷爷这也是为了你好啊!”霍老爷子以一番苦口婆心的规劝作为家庭会议的开场。
霍颜低头看了一眼膝盖上趴着的虎斑猫,在猫头上撸了两把,“我有什么办法,人家是少帅,他想来找我,我还能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