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要饭的,出来驱赶:“去去去,一边去,别杵在这里挡路!”
周可温终于回过神,仰头看见戏楼牌匾上“如意楼”三个烫金大字。金粉反射着阳光,微微刺痛双眼。周可温用手蒙住眼睛,忽然咯咯地笑起来,刚开始只是低声闷笑,最后却变成了朗声大笑,直把路人笑得纷纷侧目,以为遇到了个疯子。
有的时候周可温真的很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在阴阳风水之术上那么有天赋。他一早就知道,他们这些人永远不可能再回到属于他们的那个世界,只能在这片灵气衰竭的土地上蹉跎,这些在占卜卦象上看得清清楚楚,早就是定数。
所以当其他异兽还在抱着希望努力寻找回去的方法时,他却整日吊儿郎当无所事事地混日子,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如果说回到九州世界是异兽们的追求,那么他周可温,就是一具没有追求的行尸走肉。他可没有谢大帅的定力,即便在他告知他真相之后,依然要劳心劳力地经营起一支军队坐镇一方,以防那些滞留在普通人世界的异兽们失去辖制,为祸人间。
周可温反复回味刚才和霍颜的对话。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霍小姐这又是何必?
——因为只有这样,到了我咽气的那一天,我才有底气对列祖列宗感叹一句‘天命如此’啊
即便命数天定,也要不死不休。
如此,才不负芳华。
周可温好像忽然明白,为什么魏小千那么喜欢赖在这位霍小姐身边不走了。
春巧趴在大门边,一直看着在那里傻站着的周可温,忽然回头喊:“阿颜姐!那神棍走了!”
霍颜给朱河递了个眼色。
朱河点点头,腿脚麻利地跑了出去。
春巧不解:“阿颜姐,为什么要让朱河跟踪那叫花子呀?”
霍颜开始给春巧科普:“你们以后也要当心,一般这种知道你姓甚名谁,还说要给你算命的,大多是提前将你家里的事摸了个清楚,知道你最近在烦心什么,然后再装模作样说要给你化解,趁机讹钱。”
春巧又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哦哦,那阿颜姐你觉得他想怎么讹你?”
霍颜半眯着眼揣度,“我怀疑啊,猫和兔子指不定就是这人给偷偷顺走的。”
春巧:“啊?!”
霍颜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现在就等着朱河回来吧!真相自有分晓。”
春巧向霍颜投去崇拜的目光,不停点头,觉得她家小姐真是太厉害了,这种江湖骗术都能一眼看穿。那叫花子神棍也是没长眼睛,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哼,也不看看她家小姐是谁!
然而很快朱河就回来了,一脸纠结的表情,似乎是遇到了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霍颜:“怎么样,找到那人老巢了吗?”
朱河:“阿颜姐……我,我跟丢了。”
春巧急了,“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阿颜姐的猫和兔子可能就在那人家里呢!”
朱河委屈:“这不能怪我呀!我一直跟着那人,结果跟到了一个死胡同里,那人,那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不见了!地上倒是堆了一摊他那破衣服……”
春巧:“胡扯!一个大活人,还能说不见就不见了?!”
霍颜叹了口气,“算了,这是个老油条,只怕是发现了朱河,换装跑了。”
朱河很沮丧,觉得是自己没把霍颜交代的事办好,霍颜安抚道;“好啦,这事不能怪你。是我争强好胜。早知如此,就应该多给那神棍点钱,把猫和兔子换回来才是要紧。现在就只能祈祷了,希望那叫花子不要把它俩炖了当年夜饭。”
春巧:“阿颜姐,你也别灰心,咱家那猫和兔子都机灵得很,尤其是那只猫,那天和霍家村的人对上,它凭一猫之力把一众老爷们挠得鬼哭狼嚎,多威猛啊!应该不会有事的!”
正当三人说话,霍刘氏从屋里一脸忧心地出来,往大门外张望。
霍刘氏:“阿颜啊,你爷爷他出城还没回来吗?”
霍颜摇头:“还没呢。”
霍刘氏叹气:“哎,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也不知道你爹还能不能回来,这一点音信都没有呢……”
霍颜拍了拍霍刘氏的背,哄道:“娘您别担心了,爹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
快到晚上天黑的时候,霍老爷子终于赶着马车回来了,霍家上下一听到那熟悉的马蹄子声,就一齐跑出大门,结果令人失望的是,只有霍老爷子自己回来。
霍刘氏见霍老爷子表情并不轻松,脸上顿时减去许多血色,小心翼翼地问:“爹,打听到平章的消息了吗?”
霍老爷子下了马车,牵着马儿往院子里走,“哎,别提了!”
霍刘氏:“怎,怎么了!”
霍老爷子:“我那老小子也是倒霉,本来那魏先生将他安顿在城北郊一个可靠的庄户人家里。谁知老佛爷驾崩后,谢家军攻城,他随那些庄户人撤到山里避难,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