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刑警示意他的后辈闭嘴,不情愿地提步离开,临走前还特意瞥了床上的秋仁一眼。
年轻刑警深情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便跟上去。
刚过了一个星期,两名刑警就已经迫不及待来到医院征求医生的同意。才来到病房,两人脸上不约而同露出惊讶的表情,秋仁的伤势比他们想象中痊愈的快。
“我们现在给你录口供,有没有问题?”
秋仁虽然沉默不语,但并没有拒绝。于是,中年刑警就搬了把椅子放在病床前边坐下来,问道:“你现在每天都干些什么”
“不干什么,也不能干些什么……”
秋仁回答说。虽然意识稍微恢复,但仍然感到全身无力,只能半躺在病床上活动。
中年刑警往秋仁的枕边扫了一眼。
“你是个摄影师?”
秋仁转向中年刑警,用一种“你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我……是个摄影师?”
“你——”年轻刑警撇撇嘴,“别装蒜了,你旁边不是放着照相机吗?!我们也早就调查过你的身份了。不过现在——”
“行了!”中年刑警制止他说下去,接着从口袋中抽出一张照片,“你认识这个人吗?”
被打断的年轻刑警睨视着秋仁的脸冷哼一声,嘴角噙着嘲讽的痕迹。
秋仁的手依旧被纱布包扎着,无法拿过照片,他凑过去,认真辨认起来。许久,他才慢慢开口。
“谁……这……是谁?”
“麻见隆一。”
中年刑警他毫不客气地直呼“麻见隆一”这个名字,这让秋仁感觉很不舒服。
秋仁没说话,轻轻地摇了一下头。
“你——不知道?”
苟克的目光盯着秋仁,仿佛连极小的微妙变动都要紧紧捕捉。
“对,不知道。”
秋仁笃定地回答。
中年刑警发出威胁般的语气说:“但是我们查到你经常跟这男人碰面,看起来关系密切。就连事发前也有人见到你经常出入他的办公地点。你们是在做什么交易吗?还是你受雇于他?”
绷着脸的年轻刑警用例行公事的口气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事情,所以被灭口?”
秋仁越听脑子越混乱,两名刑警咄咄逼人的模样烙印在他的瞳孔中。
“没有那种事啊!”
秋仁闭上了眼睛,好像在强忍着从内心涌上来的什么东西。
中年刑警想叫他,但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叩叩叩……”
敲门声刚响起,病房的门猛地被推开。
两名刑警瞬间做出反应,惯性将手迅速按到腰间,两眼瞪向门口。
“谁?”
中年刑警吼道。
来人左手提着黑色的公事包,毫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
“东京地检处的黑田。”
闻言,中年刑警放松紧绷的身体,可语气却比刚才更加冰冷。
“地检处?那来干什么?”
“问口供。”
“呵呵。”中年刑警“地检处的人什么时候管起交通事故来了?”
黑田径自走向秋仁的病床旁边,“我有话要问他,能请你们先离开吗?”
“你这——”
“诶……黑田检察官,这不合规矩吧。”
年轻刑警受不了,打算跟黑田理论,却被中年刑警制止。
“有问题吗?”黑田不答反问,接着说:“纯粹一宗交通事故,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你们的科长会跟你们说明,从现在开始,这里交由我来负责。”黑田说完,撇过脸,背对着两名刑警说道:“请回。”
“前辈?”
骗谁啊!普通的案件会让地检处接手吗?!暗地里肯定有什么人物在插手,才会让上面的人草草结案。
“行,我们走。”
不用再三思量,中年刑警早已经做出决定。
“前辈?!”
中年刑警用手推着他的后辈离开。只要是上面的人的命令,他们这种“闲人”的意见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秋仁才刚回过神,突然感受到房内静得出奇。他难以忍受如病房这样封闭的空间,他可以想象到因窒息而死亡的感觉。
秋仁抬起头,发觉之前那两名讨厌的刑警已经离开,却好像换了某个人。直觉告诉秋仁,这个男人比刚才那两名刑警更加恐怖。
“你……真的不认识这个男人?”
黑田从公事包中抽出一张照片递到秋仁面前。
怎么又是他?!
“都说了不认识!你们还要我说几次!”
这个人也好,那个人也好,都只会问关于一个叫“麻见隆一”的男人。那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关心他的身体情况?!
可是,每次提到照片中的男人,一抹身影总是固执地浮现在秋仁脑海里。胸口积聚着不忿,秋仁伸出被纱布紧裹的右手想要触碰照片,却没能对准位置。
奇怪?
秋仁心中的疑团不断扩大。
“下次见到这个男人,记得要逃。”
“欸?”
没多余的话要说,黑田果断收起照片,“你对你自己的事,记得多少?”
“不知道,即使知道些什么也不想说。”
惊觉自己说错了什么,秋仁马上用手掩住嘴巴,暗地里还一直诅骂自己“笨蛋”。
俯视着秋仁,蜷缩着的身体是那样的不安,黑田有一种想要抚摸他的冲动。空白的过去,就连当初发生过的事情也被擦拭干净……
……
“我比不上麻见隆一吗?”
黑田冷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