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冯少卿知道这件事情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积累,但是没想到真正操作起来的时候进程竟然是这么慢。
这种花一年一开,每一次深色的花杂合,他都没有得到理想的结果。颜色的确一点点加深,但是都没有达到冯少卿期待的程度。
他希望能在季挽芙生日的那天将这些花送给季挽芙当做礼物,只是按照现在的情况,冯少卿知道自己又要将这时间延迟了。
那天,冯少卿就坐在自己的花田边,望着这一片花田。经过他五年的培育,花田的花颜色都越来越深了,但那只是深红。
冯少卿宽慰自己,最起码这比起之前已经是一个极大的进步了。这五年来,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留在这山上的,食物都是父亲亲自送上来,季挽芙也知道他对这件事情的认真,来找他也不会多留,只是偶尔见他在埋头工作久了才拉着他在山上走来走去。
想到这里,冯少卿叹了一口气,这五年来如果不是父亲和季挽芙的陪伴,恐怕他也是撑不下来的。
白天的时候,冯总管总会在处理了季家的事务后就来这山上陪他。季老爷是个和蔼的人,自然是放行的。
想起父亲,冯少卿心底就是感激。他知道父亲一直都疼爱自己,一直默默地支持自己,这些年来从不打扰他,反而会帮着他一起培育这花。
冯少卿想,自己培育好这花,让季挽芙开心,让父亲为自己感到骄傲。
这时,冯少卿想到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父亲上山来陪着他,知道自己在埋头钻研照顾花草也就只是在山上逛逛,不多打搅他,他却一直没有好好陪伴过父亲。
冯少卿不是花痴,他是个孝顺的儿子。所以他决定今天早早地和父亲一起下山,陪着父亲到处走走。
但是他却发现父亲不在附近。找遍了花田,冯少卿都没有看到父亲。这座山,季家的花田,他们都熟悉得闭着眼睛都能走了。
可是他找遍了都没有找到自己的父亲。冯少卿相信,父亲是绝对不会走丢的,这个地方他是那么熟悉。
转念一想,冯少卿又认识到,如果是父亲不熟悉的地方呢?冯少卿惊恐地看向山顶,开始担心父亲会不会上山了。
在山腰绕了一圈,不管怎么呼唤自己的父亲,他都没有听到回应。父亲是不会在不告诉他的情况下就下山的,冯少卿就越发肯定父亲是上山了,可是……
就算心底有顾虑,冯少卿还是上山了。他对这座山很了解,辨别方向不是问题,他有自信是不会迷路的。
所以冯少卿大着胆子上了山,因为全神贯注在脚下的山路,也怕惊动山上的动物,所以冯少卿没有再大喊。
等到他爬上了山顶,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最先看到的,竟是一片如墨的花田,赫然是培育成功了的。
冯少卿仿佛是遭到了晴天霹雳。他在这山上五年,五年,从偶然发现了这深红的花到杂合,耗费了整整五年却只取得了那么一点连成果都算不上的结果,而这里,竟然有这么大的一片花田。一看就是有人精心照料的,竟然有人比他先培育出了这种花。
到底是谁和他不谋而合?冯少卿非常不解,这时他看到了那间小屋。心想培育成功的人可能就住在里面,冯少卿大着胆子上前,希望能和对方有所交流,最起码,能见见这位培育成功的人。
屋里没有任何人回应,冯少卿就推开了门。若是放到以前,他是断然不会这么做的。但是今天,好奇驱使他做出一系列的反常的事情,也是让他痛苦的事情,他推开了这扇门。
一推开这扇门,冯少卿看到的就是挂在墙上的一件血衣。血衣……冯少卿呼吸一窒,这件血衣,是他识得的模样,是他父亲的一件旧衣。
为什么这件衣裳会在这里?为什么沾满了深浅不一的血迹?这时冯少卿才注意到,屋里竟是恶臭的血污气味。
他捂着口鼻,痛苦地往左看去,这才发现左边有一块屏风挡着,屏风上是一道有一道深浅不一的血迹。
被恐惧牵引,被惊慌推搡,冯少卿感觉腿脚不是自己的了,竟然就这么一步步朝着那儿迈开了步子。
在屏风的后面,他看到的是让他呕吐的场景,在一整块大木板上,竟然是一滩的血迹,在这上面,赫然印着一个人形。
在这上面,曾经躺着一个人。父亲的血衣……冯少卿悲从中来,自己的父亲,难道是在这里遭到了毒手?
悲痛欲绝地他想到凶手可能还在附近,他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带着父亲的血衣去报官。但是他刚绕到屏风外,竟然就看到在屋子的右边摆着一张桌子,在上面放了一小盆花,是冯少卿见过的所有黑色花朵中长得最好看的一朵。
绿茎直滑,嫩叶舒展,花瓣也是浑然天成的圆润,即便是在这昏暗的小屋里也无法被忽视的如墨的漆黑。
这无疑是长得最好的一朵。
冯少卿被这朵花吸引了注意,他朝着那盆花走去,注视着这盆花。这时,他竟然发现这花盆之上竟然刻了字,凑近了一看,那两个字是——夜瞳。
怎么会这样?冯少卿震惊地后退了一步,这盆花,竟然叫做“夜瞳”。那是他为这花起的名字,他一直幻想着,当他培育成功后,在季挽芙的生辰上将这些花送给季挽芙,然后告诉季挽芙,这花名叫“夜瞳”,告诉她这名字的含义。
这个名字自他有了培育花的念头后就一直在他的心头环绕,他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