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握,两人的手便松开了。既燃走到门前,又回过身来晃了晃手里粉色的花:“对了,还没谢谢你的这只玫瑰。我想,下次也许我们可以聊得更久一点。”也就是说,他下周还会来,是这个意思吗?靳明远微笑着目送他走出房间,回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四点三十七分,离他五十分钟的咨询设置还有一段并不算久的距离。今天的咨询关系建立还算成功吧,至少对方已经明确的表示了还会再来。但显然并没有收集到什幺太有用的资料,看来,这大概也会是一个长程咨询。
靳明远整理了一下思绪。虽然还没到咨询结束的时间,但他今天的下班时间已经快到了,一天的工作结束在一段谈不上愉快与否的咨询上,他并没有那个心情立刻去整理刚才谈话的资料,或许可以留到晚上回家再做收尾?靳明远决定临时调整一下行程计划,早一点去接孙晓雨下班——他们约了今晚一起吃饭,一段关系趋于稳定之后,总难免流于例行公事一般的俗套,一个周几次共进晚餐,周末出来约个会,有时候是看电影,有时候是在海边漫无目的的散散步,又或者是陪女方逛街购物……恋爱不都是这样的吗?波澜不惊,总不能像梦里一样没有逻辑,甚至是噩梦里的惊心动魄。靳明远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陷入了既燃有关于梦与现实的理论。他暗笑自己什幺时候也把工作和生活混为一谈了?他一向泾渭分明,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晚饭还是在两人熟悉的饭店吃,饭后也照旧是靳明远开车送女友回家。今天饭店门口的停车位满了,他把车停在距离不远的另一条马路上。两人并肩向着停车的地方走过去,靳明远按了一下手里的遥控钥匙,随着熟悉的哔哔声几乎同时响起的还有身后不和谐的巨大声响,他回头一看,感觉头皮一麻——离他们身后看看一两步之遥的地上,是一只被摔得四分五裂的花盆,可怜的花连同土壤从破裂的花盆里露了出来,同样由于巨大的冲击力散了开来,溅的四周都是泥土。连花带土,这个花盆显然分量不轻,如果他们走慢一步,倒霉的大概就不只是这个花盆了吧。
靳明远下意识的拉住吓的脸色苍白的孙晓雨后退了两步,走到马路边。这时正是晚饭时间,路上过往的行人并不多,但已经有人围上来,掏出手机拍照,嘟囔着咒骂着是谁这幺没有公德心,居然高空掷物,还险些伤了人。
靳明远抬头打量了一下应该是扔下花盆的这座建筑,是一栋普通的居民楼,大概六七层高,老小区,没有物业没有大门,肉眼可及的楼层窗户都是紧闭的,并不能判断出是从几楼掷下的这个天外来物。他猛然想起今天那个叫做既燃的来访者奇怪的话。
“那你在梦里,见过自己是怎幺死的吗?”
“我在梦里,看见自己走过一座大楼,被一只花盆砸中……”
言犹在耳,这一幕所谓梦境里发生的情景就在现实中重演了,只不过对象不是既燃,而是自己。要再说有什幺不同,那就是自己并没有像既燃所说的那样,在梦里被这个该死的花盆当场砸中。下午才刚说完,晚上就来了这幺一出,是巧合吗?靳明远眉头近乎皱成了一个结,被身旁的孙晓雨拉了一下衣袖才回过神来。
女友显然已经从开始的惊吓中缓了过来:“明远?你没事吧?我们快走吧,不知道是不是谁家的孩子没看好……电视新闻里不是经常有这种事嘛,小孩子自己在家闹出来的意外,别一会儿又有什幺东西砸下来了。”
“嗯。”靳明远含混的答应着,忽然福至心灵的想起了什幺,让孙晓雨自己先上车,自己则靠在车门上给工作室的前台打了个电话。虽然早已过了下班时间,但工作室有些兼职的咨询师会安排晚上做咨询,所以前台一直有人值班。接电话的是另一个员工。靳明远从兜里掏出香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才开口说道:“帮我查一下今天下午四点做咨询的来访者登记资料。对,既燃,安琪接的个案,他登记的地址和电话一会儿给我短信传过来。”
前台姑娘的效率很高,才不到一支烟的功夫,短信已经到了。靳明远设定了锁屏显示全文,自己的疑虑果然得到了验证,在短信里显示的既燃登记的住址恰好是附近街道的名字。这也是巧合吗?靳明远又扫了一眼短信,发现了差点被自己遗漏的,更加不可思议的信息——对方登记电话的后四位,0719,正是今天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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