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看向胡氏,勾唇一笑,嘲弄地问道:“胡氏,你莫不是错把装酒糟的瓷瓶呈给大人当此案的证物了吧?”顿了顿,面色一寒,厉声道:“适才诬陷欧阳将军,在公堂上作假证供的王刚和马小胜,最后是什么下场,你也看到了。本公子劝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胡氏吓得面如死灰,连连摇头,道:“不是,不是,这不是酒糟,这是毒药,这绝对是毒药,民妇不敢欺瞒……”说着,转头看向吴成。却见高堂上坐着的清天大老爷目露寒光,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胡氏连忙吓得住了嘴,怔在当场,再也说不出话来。
林宛却不愿放过她,继续追问道:“胡氏,你只是捡到个瓶子而已,为何如此笃定这里面一定是毒药呢?除非这毒药是你自己去买的,是你亲手装进去的?”
胡氏闻言,更是张口结舌,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啪”惊堂木再次重重地拍下,吴成大怒,喝道:“胡氏!你从实招来,再有任何欺瞒,本官定不饶你!”
胡氏顿时吓得委顿在地,自知已经无法自圆其说了,只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吴成磕了一个头,悲壮地道:“民妇该死,民妇有罪,民妇也是得了左副将的好处,才听他的话,向大人呈上熊婆子的罪证的。民妇罪该万死,只求大人不要牵连民妇的儿子。”
吴成又是一声大喝,道:“胡氏!休要多言,你儿子是谁,他与此事是否有关?”
胡氏闻言大惊,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民妇的儿子与此事完全没有关系,他在左副将手下当差。民妇只求左副将关照我儿一二,我儿并不知情。”
吴成虎目一瞪,厉声道:“事情经过如何,你速速从实招来!”
胡氏经此一喝,立即重重地点头,连忙招道:“启禀大人,欧阳将军中毒的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没亮,左副将突然找到民妇,扔给民妇这个瓷瓶,他说,这就是熊婆子逃走时,落下的毒药。让民妇交给太守大人,说是可以帮助太守大人破案,但却不方便由他拿出来,就让民妇说是在厨房找到的。民妇胆子小,不敢答应。可左副将说,民妇的儿子在军中表现不错,若是民妇帮了他的忙,不仅可以得到好处,他还能帮民妇儿子立功。民妇一时糊涂,就答应了。”
吴成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胡氏,竟敢在公堂之上,呈献假证据,混淆视听,影响钦差办案。你可知道,此乃重罪!”顿了顿,继续道:“你若想将功折罪,就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本官会考虑从轻发落。”
胡氏想了想,道:“大约在十几天前,有一次,民妇出府采买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左副将与一个侍卫在府外密谈,当时民妇不敢离得太近,所以,只听到了一句话。民妇听到那侍卫说,主子要来了,让左副将做好准备。”
一听此言,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柳劲风。因为,十几天前,正是柳劲风护送军饷和军粮进凤鸣城的日子。如果这一切都是柳劲风谋划的,那么,所有的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可是,却没有人往周天宏身上想。其实柳劲风进城的日子,不也正是周天宏和兰紫月进城的日子吗?而且,林宛早就已经知道左腾是周天宏的人,自然不会再以为柳劲风是幕后主使。
柳劲风见所有的人都怀疑自己,一时气得面红耳赤,却无法辩驳,只好气急败坏地道:“贱妇!你一派胡言!你的主子到底是谁?难道这些话也是左副将教你说的吗?”
胡氏连连磕头,道:“民妇现在所言,千真万确!若有半句虚假,愿遭天打雷劈!”说着,从袖出掏出一锭银子,双手捧着,高举过顶,大声道:“大人,这是左副将当时用来收买民妇的银子,这是京城钱庄铸的银锭子,民妇自己绝对不可能有的,可以证明民妇说的都是实话,请大人明鉴!”
高堂上,吴成向身边的侍卫微微点头,那侍卫躬身领命,再次走了下来,接过银锭子,转身恭恭敬敬地呈放在吴成面前的桌案上。
吴成看了一眼桌上的银锭子,果然是京城钱庄所出。微微点头,目光看向胡氏,继续问道:“胡氏,你再想想,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胡氏有些迟疑,许久,才道:“回大人的话,民妇担心这瓷瓶里的药粉不是毒药,怕弄错了,被邢大人责罚。就悄悄倒了少许拌在鸡食里喂鸡,见那只鸡只吃了一点儿就死了,所以民妇才如此肯定这瓷瓶里装的是毒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公子喂了这么多给这只鸡吃,这只鸡却一点事儿都没有。”顿了顿,又颤声道:“民、民妇怀疑,这瓷瓶里的药粉被人换了。”
吴成闻言,转头看向林宛,缓缓开口,道:“这瓷瓶里确实是毒药,而且就是普通的砒霜,邢大人和本官都已经找大夫确认过了。请万二公子解释一下,为什么这只鸡吃了砒霜,却安然无恙?”
林宛淡淡一笑,道:“启禀大人,这虽然是一只鸡,但也是一条生命,草民不忍伤害。再说了,草民之前已经向它承诺过了,绝对不会毒死它的,又岂会食言?所以,草民在给这只鸡吃那些药粉的时候,已经给它吃了解药。”说着,就摊开了手掌给众人看。
只见她的手掌心里有半粒褐色的药丸,手指上也有淡淡的褐色,显然是刚才喂鸡的时候,悄悄地将药丸用手指碾碎,掺在了药粉里。
林宛继续解释道:“这是解毒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