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口粥,常家昱用纸巾擦拭嘴角,看着面前的碗,他兴之所至,清朗道:“我最喜欢喝的就是这种红豆粥,我爸爸做的也差不多是这个味道,但他从前年开始就变得很忙,很少做了。”
严钧刚站起身,听他这样说又顿住脚步,在常家昱说完之后一时没有言语,气氛又变得凝滞起来。
常家昱紧抿着嘴唇,暗自责怪自己有点话多。彼此之间还不算熟悉,冷场了实在尴尬。
“那以后有机会再给你做。”
两个人都吃完了,严钧在厨房里洗碗,常家昱要帮忙,但是被制止了。
他话虽不多,语气也不是特别严肃,但是说话的时候身上总带着那么一股劲儿,常家昱没有违逆他的意思。
回到客厅,他听着厨房里哗哗的流水声和碗筷碰撞的声响,想着严钧在饭桌前说的话,心里突然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酒吧的事情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尴尬,但是再尴尬也是他自己弄出来的糗事,严钧始终都是被动的。更何况人家也都没有避嫌的意思,还对他这么友好,自己扭扭捏捏的实在是不太好。
说不定严钧压根没记着自己,毕竟他没真的跟对方求证过。酒吧里的光线又那么暗,没看清也是很有可能的。
这么一想,常家昱觉得自己之前的躲避有点没有必要,也不太厚道。
以后还是平常心相处吧,他在心里想道。
第6章第六章
收拾好厨房,严钧从厨房里出来。
见他双手被水浸湿,常家昱俯身抽了几张纸,转过身将脑袋担在沙发靠背上,抬起手将纸递给了他。
想道常镇丰给严钧说的话,常家昱出了声,因为下巴抵在沙发背上的缘故,脑袋也跟着一耸一耸的。
“严叔叔,我现在吃饱喝足,晚上也没什么事,估计就是待在家里玩电脑或者玩手机,你不用在家里守着我。”
严钧擦完手,将纸扔进垃圾篓里,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看着常家昱说:“那我晚点再走。”
快九点的时候,严钧在离开之前留给常家昱一张名片。
“有事的话打给我。”
“好。”
送人出了门,常家昱一路跳着上了楼,躺在自己的卧室里跟白松来了两轮双排,一场输一场赢,后来玩累了就跟白松说了声就下线了。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去二楼的盥洗室洗脸刷牙,将除了伤到的右脚的地方都淋水冲了冲,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就准备睡了。
轰隆隆——
刚刚闭上眼,窗外就响起了一声闷雷,眼前也亮了几瞬,似有闪电划过。
不到半分钟,窗外便响起了闷而厚重的雨声,雨势听上去在不断加大。
常家昱睁开双眼转过身,恰有一阵狂风吹来,将湿漉漉的水汽吹刮到室内,常家昱立刻觉得胳膊凉飕飕的,将仅有的一点睡意也赶跑了。
他睡觉时往往不会完全关着窗户,窗台处有铁栏杆护着,又是二楼,不用担心有人做入室行窃之类的事情。常镇丰买的这栋小别墅也处在b市的老市中心,因为市经济重心早在几年前就偏到了东边,这附近十分僻静,晚上的时候常家昱都很少会拉窗帘。
雨声阵阵,常家昱在床上翻身坐起,看着不断划破夜空的闪电,嗅着浓重的湿意,睡意全无,索性站起身蹦到了窗边。
这场雨称得上是大雨滂沱,楼下亮着一盏路灯,晕黄的光照亮了别墅外的路,一滴滴雨水汇聚成小河流入了下水道中。
路灯的光也落在了楼下那棵法国梧桐上,倾盆而泄的雨水酣畅淋漓地浇灌着翠绿的树叶,晶莹的雨珠在叶子上打着旋儿,倏尔顺着细长的叶脉一点一点地流淌下去。负载时轻时重,雨水流下去大半,绿叶又在茎条的支撑下弹起,承接着又一波新的夜雨。
常家昱穿着拖鞋坐在玻璃窗前,不时有冰凉的雨滴透过纱窗的缝隙飘入室内,落在他□□的皮肤上,带着冰冷的温度,让人觉得莫名舒爽。
有几滴叶子被完全浸湿,贴在玻璃窗上,被空中忽明忽暗的白光照到的时候显得幽绿而清新,窗玻璃上数道水痕蜿蜒而下,迤逦划过窗面,像是将这夜色里的时间也切割成了细碎的片儿。
常家昱在窗边停靠了一阵,被夹杂着小雨滴的冷风吹着,心情倒是挺轻松。
“这雨可真大啊。”他看着地上掉落着的一片树叶,喃喃道。
站了一阵,就在常家昱准备开灯的时候,雨声中模模糊糊地响起车子行驶的声音。
他随意地看去,一眼就认出缓缓停在自家楼下的那辆黑色轿车。
在那辆车上坐过好几次,车牌号常家昱都背下来了,在路灯辅助下更不会认错。
严钧的车在楼下停了一阵,常家昱心中疑惑,跳到床边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他翻出了严钧给自己的那张名片,将上面的号码输进了手机里。
手指悬在拨通键的上空准备按下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常家昱盯着那个陌生号码看了三遍,最后才反应过来是严钧的手机号。
他立刻按下了接通键。
那边传来了男人的呼吸声,还有透过音筒沙沙作响的雨声。
常家昱“喂”了一声,那边的人低声说:“没有睡吗?”
常家昱唔了一声,问:“严叔叔?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有点担心你,晚上下了雨,窗户记得关好。”
“哦,”常家昱没忍住,扭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