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轻功。还没跃起,陆小凤就被沙曼抓住了衣袖。
“它飞两圈就会回来的。”扑到了陆小凤的怀中,沙曼仰起头望着他,“小凤,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我想去大漠看风沙。”
对沙曼的请求陆小凤很是惊诧,因为沙曼一向都非常地安于这样的隐逸生活。奇怪归奇怪,陆小凤弯起手指刮了一下沙曼的鼻子,“在山里住闷了?”
沙曼也没有回答,只是搂着陆小凤的脖子,歪着头直笑,笑得陆小凤都恍了神。陆小凤对沙曼是百依百顺的,沙曼提出要去大漠,他们当天就收拾了行李,离开了山谷。
因此陆小凤并没有注意到,那只惊飞离开的鸽子并没有飞回来。
这也是陆小凤最后悔的地方,为什么,他没有注意到当时沙曼的不对劲?他是那么聪明,又是那么善于观察,与沙曼同行颠簸了好几天,他注意到了沙曼身体不太好,却没有深思这背后的含义。
陆小凤以为沙曼只是不习水土,直到他们赶到了沙角镇,沙曼一踏入房间便昏倒在地,陆小凤才觉察到沙曼的情况到底有多糟糕。
等陆小凤把沙曼抱到了床上,才发现沙曼的嘴唇泛黑,显然是中了毒。他想要去叫大夫,却被转醒的沙曼阻止了。
“小凤,别去,没用的。”沙曼费力地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
这个笑容点醒了陆小凤,陆小凤打开了沙曼的包袱。往常沙曼和他一起外出,衣物都是收拾在一起的,沙曼很少另外准备一个包袱。
这个包袱里,装满了药瓶子。陆小凤抓着药瓶子的手收紧,差点捏碎手上脆弱的瓷瓶。他在自责,沙曼中了毒,他竟然毫无察觉。
沙曼知道陆小凤的心情,她握住了陆小凤的手,“傻凤凰。”用尽全身的力气,沙曼给了陆小凤一个拥抱。
陆小凤回抱沙曼,坐到了床头,让沙曼能靠在他的胸口,怜惜地抚摸着沙曼的脸。
沙曼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傻凤凰,别自责了,我不想让你发现的事情,你是发现不了的。”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沙曼是能击败陆小凤的女人。
“这毒,三年前我就发现了。”沙曼面容惨淡,现在她浑身都疼,“宫九是那么毒辣,他怎么可能让我离开。从我被他捡走,他就一天天地给我下毒,每次剂量都很小。他至死都没有告诉我,直到第一次毒发,我才知道他临死时对我露出的笑是什么意思,他死,我也逃不了。
可是好奇怪,我一点都不害怕,心里只想着你跟我说,要带我隐居山林。我好想和你一起离开,所以我瞒下来了,你会生我的气吗?”
“你别说话了。大漠的大夫不行,我带你回中原,我去找最好的大夫来帮你治。对了,万梅山庄的药泉……我们现在就走。”陆小凤慌了,就想抱起沙曼离开。
沙曼阻止了陆小凤,“说你傻,你还真傻。宫九一直都在给我投毒,这三年为了压制毒性,我用尽内力,又以毒攻毒,就算你不会医术也看得出来我有多糟。”
怜惜地抚摸陆小凤紧皱的眉头,沙曼苦笑,“你看,你还是生我气了。”
“我没有。”陆小凤用尽力气将沙曼搂在怀里,用自己的怀抱挽留沙曼的生命。
沙曼嘟嘴,故作轻松地说:“那既然你说你不生气了,那你就带我去看鸣沙山的日出好不好?听说日出的时候山上的黄沙会被风卷起,会有响声,我想看太阳升起来。”
陆小凤本想拒绝。
“小凤,我的时间不多了。”沙曼冷静地说。
看到沙曼泛黑的唇,攥着自己衣袖,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手,陆小凤只能点头允诺,“天快亮的时候,我就带你去。”
因为这一次毒发,沙曼甚至无法行走。陆小凤搂着他,连夜骑马进入大漠,赶到了鸣沙山。沙曼被陆小凤用披风裹着,脸色惨白,只有微弱的鼻息证明沙曼还活着。
跃上巨石,陆小凤单手抵着沙曼的后背,为她输送内力。直到陆小凤额头泛起冷汗,沙曼才悠悠转醒。
“沙曼,冷吗?”两人的身下点着一块垫子,沙曼的身上包裹着披风,陆小凤仍然担心沙曼会在这寒冷的夜里感觉到冷。
沙曼握住了陆小凤的手,陆小凤才发觉冷的人是自己。沙曼那么虚弱,但是握着陆小凤的手时,陆小凤竟然觉得沙曼的手是那么的温暖。
把陆小凤的手拉入披风,沙曼用自己的体温温暖陆小凤,“你才是冷的那个。”
陆小凤勉强地笑了一下,搂住了沙曼。
陆小凤选的时间地点极好,两人坐定,身体差不多暖起来以后,鸣沙山上就吹起了风。他们的位置离风沙很远,不会被卷入,却又能清楚地看到远处的风沙。
黄沙乘着风于半空中飞旋交叠,时而飞散开来,时而聚集一处,风沙发出了呜呜的响鸣,伴随着天边一抹晨曦微亮。
这的确壮观,沙鸣的声音的确让人震撼,然而再怎么震撼,在陆小凤听来只是为沙曼而鸣的悲歌。
隔着黄沙帘帘,旭日的光芒少了几分炫目,多出几重沉静。
“好美。”沙曼感叹。知晓自己时日无多,能在最后的时光里看一场大漠的日出,已经是她的幸运了。蓦地,泪水就落下了。
陆小凤一直都在关注着沙曼,沙曼很少哭,她会用满面冰霜应对不喜的人,会用坚强来应对磨难,会用笑容迎接欢乐,这般坚强的沙曼,现在落泪了。
“沙曼,别哭。”拭去沙曼